许大茂那日吃了瘪,虽不敢再明着寻衅,但那口恶气却像根鱼刺般鲠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紧。他不敢招惹有一大爷隐约回护和傻柱武力撑腰的张启明,便转而采用了更阴损的方式——散播流言,煽风点火。
于是,一些看似无意、实则恶毒的闲话,像潮湿角落里的霉菌,开始在四合院这个相对封闭的小环境里悄悄滋生、蔓延。
“诶,你说那叔侄俩,说是逃难来的,可看那小子细皮嫩肉、手脚利索的样子,哪点儿像吃过苦的?别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来历吧?”
“他那个叔,躺了这么些天了,不见好也不见坏,就那么吊着一口气,怪瘆人的……不会是有什么传染病吧?可得让自家孩子离远点。”
“听说那小子还会修收音机?手法还挺老道?这年头,正经人家孩子谁学这个?别是以前跟着什么‘老师傅’走街串巷,干过些不上台面的营生吧……”
这些话语,经由许大茂那张能把死人说话的嘴加工后,再通过几个平日里就爱嚼舌根的长舌妇传播开来,虽未掀起轩然大波,却像无形的灰尘,悄然落在每个住户的心头,让原本一些单纯的同情和好奇,渐渐蒙上了一层猜疑和疏远的阴影。
张启明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有些人看他的眼神不再那么纯粹,多了几分审视和距离;有些大妈在他靠近时,会下意识地把自家孩子拉得更远些。他心中冷笑,却依旧不动声色,每日里该扫地扫地,该帮工帮工,甚至更加勤快,仿佛浑然未觉。只是偶尔在与人对视时,那刻意维持的憨厚眼神深处,会飞快地掠过一丝属于1942年那个挣扎求存、历经生死的灵魂的冰冷与讥诮。
然而,真正让他感到棘手和危险的,并非这些流言蜚语,而是他体内那缕随着流言一同滋长、愈发躁动不安的邪念。
这来自“冰封之主”的恶毒残留,仿佛以人心的猜忌、恐惧、恶意为食粮。院里弥漫开来的负面情绪,如同给它提供了绝佳的温床。它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不再满足于仅仅在夜间通过噩梦侵扰,开始在白日也不断地冲击着张启明的理智防线。
它低语着,扭曲着,放大着 every slight and suspicion.
当有人投来怀疑的目光时,邪念便在他脑中尖叫:“他们在窥探!他们想害你!先下手为强!”
当听到那些含沙射影的流言时,邪念便煽动怒火:“污蔑!蝼蚁安敢欺天!杀了他们!让他们闭嘴!”
甚至当傻柱好心递来饭盒时,邪念都会阴恻恻地提醒:“施舍!怜悯!强者岂需蝼蚁怜悯?他是在羞辱你!”
张启明不得不分出越来越多的心神,时刻运转《圣心诀》来对抗这股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这导致他有时会显得心不在焉,或者在压制邪念的瞬间,因全神贯注而流露出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极致的冷静甚至是冷漠。这种细微的异常,落在某些有心人眼里,便成了佐证流言的“证据”。
一天傍晚,晚霞如火。许大茂不知又从哪儿受了气,喝了点闷酒,在院里指桑骂槐,这次是针对傻柱,但言语极其难听,波及甚广。傻柱暴脾气一点就着,两人在中院吵得面红耳赤,几乎要动手。
张启明当时正从后院出来,准备去倒脏水。震耳的争吵声、许大茂口中喷出的污言秽语、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暴躁怒气,如同投入热油的火星,瞬间将他体内本就蠢蠢欲动的邪念彻底点燃!
一股狂暴的、冰冷的杀意毫无征兆地席卷了他的脑海!视野边缘泛起一丝血红!他几乎是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搪瓷盆,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臂肌肉绷紧,一股源自麒麟血脉和地下遗迹生死搏杀中锻炼出的、近乎本能的战斗冲动,驱使着他要将手中的盆狠狠砸向许大茂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胸口的玉佩猛然一震,一股远比平时更加清凉、甚至带着一丝警告意味的能量瞬间涌入四肢百骸!同时,《圣心诀》的心法自动加速运转,一股温和却坚韧的生机之力强行抚平了那几乎炸裂的戾气!
张启明猛地一个激灵,如同冰水浇头,瞬间从那股可怕的失控状态中清醒过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好险!刚才那一刹那,他几乎真的被邪念主宰了!
他强行压下剧烈的心跳和翻腾的气血,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中残留的惊悸和冰冷,脚步甚至有些虚浮地快步走向公用水槽,假装只是被突如其来的争吵吓到了。
然而,这短暂却极其危险的失态,并没有逃过所有人的眼睛。
一直留意着院中动静、正准备出来劝架的秦淮茹,恰好将张启明那瞬间的气势变化看了个清清楚楚!她清楚地看到,在那个瞬间,这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甚至有些怯懦的少年,身上陡然爆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凶悍气息,那眼神冰冷锐利得如同淬毒的匕首,完全不像一个逃荒而来的可怜孩子,反倒像……像一头被激怒的、随时准备噬人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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