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剑锋划破虚空,巨大的剑刃裹挟着凛冽的气劲,以无可阻挡之势贯空而下。
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要将天地都劈作两半,剑刃过处,空气被剧烈压缩,瞬间掀起的气流如狂涛般席卷四方,与地面崩裂的碎石、弥漫的烟尘撞在一起,轰然炸开。
爆炸的粉尘如蘑菇云般腾起,瞬间淹没了整道峡谷。
原本清晰可见的泰坦身影被混沌的灰幕吞噬,只有玄霄那道裹着光箭的身影,仍在烟尘深处一往无前地坠刺,剑刃与气流摩擦的锐啸,盖过了一切轰鸣。
烟尘如退潮般缓缓散去,露出大地泰坦那巍峨却僵滞的身影。
它依旧保持着咆哮的姿态,却再无半分动弹,唯有头顶处,一道狰狞的创口正汩汩涌出金色的血液,顺着岩质的脸颊流淌,在地面砸出一朵朵灼热的金红火花。
方才那一剑,竟硬生生将它半边头颅削去——断口处的岩石与黑曜石碎片混杂着金色血污,在残存的光线下泛着惨烈的光泽。
玄霄握着「终暮」的手仍在微微发颤,剑身上的蓝光与银辉尚未褪去,映着泰坦那不再怒吼的残躯,天地间一时只剩下金血滴落的闷响,与他粗重却带着解脱的喘息。
远处传来刻律德菈与海瑟音焦急的呼喊,声音穿透尚未散尽的烟尘,带着几分急切。
玄霄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只想闭眼好好喘口气——浑身筋骨都在叫嚣着疲惫,连握着剑柄的手指都快失去知觉。
可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安却像尖刺般扎着,让他没法彻底松懈。
还没等他细想哪里不对,大地泰坦那僵滞的身躯突然动了!
那动作快得与它庞大的体型完全不符,一只覆满岩甲的巨手骤然抬起,如乌云压顶般朝玄霄罩来。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那只巨手死死攥在掌心。
掌间传来的不是预想中骨骼碎裂的剧痛,反而是一种诡异的、带着碾压感的“舒适”——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包裹、挤压,身体在剧痛与麻痹中瞬间崩散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又被巨力强行糅合在一起。
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着抗议,玄霄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巨掌的握力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被捏碎成齑粉。
泰坦头顶涌出的金色血液并未停歇,反而顺着残损的头颅缓缓流淌。
所过之处,原本灰褐的岩质躯体竟在悄然蜕变——接触到金血的岩石先是泛起灼热的红光,随即熔化成翻滚的岩浆,在体表勾勒出纵横交错的炽烈纹路。
而未被岩浆覆盖的部分,则迅速硬化成黑曜石般的质地,泛着冰冷而坚硬的光泽。
短短数息之间,大地泰坦的身躯已一半是流淌的熔岩,一半是凝实的黑曜岩,原本僵滞的动作变得愈发灵活,掌心的握力也随之暴涨。
那金色的血液仿佛成了它的新生之源,在残躯上催生出更具破坏力的形态,玄霄被攥在其中,只觉得周遭的温度骤然升高,连呼吸都带着被灼烧的痛感。
「终暮」剑锋依旧凛冽如霜,剑身上跳动的蓝光在玄霄濒临破碎的意识里骤然炽烈——那是绝境中迸发的最后一丝气力,他拼尽残存的意志,以身体为引,朝着掌心的黑曜岩壁垒悍然挥出第二剑!
这一剑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蓝光骤然暴涨的刺目。远处的海瑟音只看见泰坦那只攥着玄霄的巨手突然亮起一道横贯天地的光痕,仿佛有一轮蓝月在掌心炸开。
下一秒,伴随着岩石崩裂与岩浆溅射的巨响,那只覆满黑曜岩的巨手竟被硬生生削断,金色的血液混着滚烫的岩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断手重重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烟尘,而玄霄的身影,也随着那道蓝光从断口处坠落,剑身在风中发出一声微弱却不屈的嗡鸣。
身形尚未坠地,玄霄已凭着最后一丝清明发动了技能。
周遭的光影骤然扭曲,他与虚空中浮现的忆灵完成了刹那间的换位——下一秒,失重感褪去,熟悉的温热触感从身下传来。
他猛地睁开眼,自己正稳稳落在阿提米斯的背上。这只一直悬浮在半空的灵禽展开宽大的羽翼,将他护在其中,羽翼末端的金芒与「终暮」的蓝光交相辉映。
高空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却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低头望去,大地泰坦正对着断手处狂怒咆哮,熔岩与黑曜岩交织的躯体在峡谷间投下愈发狰狞的阴影。
玄霄冷眼睨着下方濒临疯狂的泰坦,那眼神里再无半分疲惫,只剩淬过血火的冷冽。
他身形未动,只手腕轻翻,「终暮」剑已抬过头顶,蓝光如潮汐般在剑刃上汹涌。
没有丝毫犹豫,他从阿提米斯背上主动跃下——这一次不再是被动下坠,而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朝着泰坦残躯与整片峡谷,悍然挥下重剑!
剑光如一道横亘天地的蓝线,自高空直劈而下,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成真空,连大地都在这股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只听轰然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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