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赫玛的永恒白昼下,石柱支撑的白石建筑群间,鼓楼突然传来急促的鼓声,节奏如重锤般砸在列柱廊的阴影里。
海瑟音的叙述戛然而止,她望着窗外三角楣上雕刻的纹饰被强光晒得发烫,指尖在竖琴的弦上轻轻一颤。
“怎么不讲了?海瑟音姐姐。”
阿格莱雅眉角微蹙,陶瓶里的月桂花枝映着天光,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投下细碎的影。
“正听到玄霄他们与泰坦对峙的关头……”
海瑟音没立刻接话,目光掠过柱廊下被风卷动的亚麻帷幔,语气里浸着一丝莫名的紧绷:
“我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海瑟音的目光掠过柱廊角落,那截灰白尾巴在阴影里动了动,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心不在焉的沉郁,眉头也没松开:
“赛法利娅,别躲了。”
顿了顿,目光仍没从远处的鼓声源头收回,又补了句,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小猫鱼,想听就过来,我现在没心思跟你捉迷藏。”
阴影里的小赛法利娅僵了僵,猫耳耷拉下来,灰白尾巴也不晃了。她能听出海瑟音语气里的不对劲,慢吞吞从石柱后挪出来,蓝眼睛瞅着海瑟音紧绷的侧脸,小声嘟囔:
“我没躲……就是、就是路过喵……”
尾巴尖却悄悄勾了勾,还是想知道故事后面讲了什么。
海瑟音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小赛法利娅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赛法利娅,你私自闯到这里来,本就不合规矩。”
她顿了顿,看着对方瞬间绷紧的小脸和耷拉下去的猫耳,放缓了些语气:
“但眼下我没心思追究这些。你刚才听到的,还有接下来要听到的一切,都必须烂在肚子里,绝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灰白尾巴紧张地卷了卷,赛法利娅抿着唇没作声。海瑟音又添了句,算是给了个台阶:
“只要你能保证保密,我就答应你,不会把你闯进来的事告诉刻律德菈。”
小赛法利娅的蓝眼睛眨了眨,飞快地瞥了眼海瑟音紧绷的下颌线,终于点了点头,尾巴尖却还是忍不住轻轻颤了颤——她知道,这承诺背后藏着的,定是分量不轻的秘密。
小赛法利娅立刻站直身子,学着大人的模样抬手按在胸口,一本正经地宣誓,只是话到嘴边却打了个磕巴:
“扎格列斯在上——不对!”
她慌忙改口,灰白尾巴紧张地竖起来,蓝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气却格外认真:
“是刻法勒在上!我赛法利娅,绝对不会把听到的事情说出去!要是说了,就让……就让猫爪再也抓不住屋顶的瓦片!”
说完还用力点了点头,仿佛这样能让誓言更有分量。海瑟音看着她这副模样,紧绷的嘴角总算松动了一丝,只是眼底的忧色依旧未散。
“好了,”
阿格莱雅从一旁轻笑着开口,目光扫过赛法利娅紧绷的小脸,“你还是别逗她了,海瑟音姐姐。”
她转向海瑟音,语气恳切了些:
“我们继续说吧,我实在很想知道,玄霄后来怎么样了。”
海瑟音点点头,压下心头的纷乱,正要开口,却见赛法利娅已经乖乖凑到石柱边坐下,灰白尾巴圈在身侧,蓝眼睛睁得溜圆,显然是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她定了定神,刚要继续讲述泰坦肩头的惊险对峙,三人却谁也没留意,房间角落那张铺着绸缎的石床上,那块封存着玄霄的巨大冰块,表层正悄然爬开细密的裂痕。
冰面之下,玄霄紧握着剑柄的手指,指节忽然极轻微地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沉睡的意志,正试图冲破这层冰封的桎梏。
峡谷上空,大地泰坦的跃动还在持续,石质躯体的震颤让空气都跟着发颤。
海瑟音仰头望见玄霄正顺着泰坦肩头急速滑落,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握着提琴的手指猛地收紧。她没有丝毫犹豫,弓弦骤然擦过琴弦,一串急促而锐利的音符破空而出——这旋律对她而言是刻入骨髓的默契,对泰坦却是直击要害的冲击。
音符如细密的冰针,精准扎向泰坦肩甲的连接处,石质关节的活动猛地一滞,那股剧烈的晃动竟硬生生缓了几分。
海瑟音双目紧盯着玄霄的身影,弓弦在琴弦上翻飞,旋律里裹着不容错辨的急切,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为他呐喊:稳住!
大地泰坦吉奥里亚受击后愣了愣,石质头颅转向海瑟音,眼窝中岩火闪烁,神情难辨。它张口发出震耳欲聋的泰坦语,音节混沌难懂。
海瑟音强忍着耳膜的嗡鸣侧耳细听,只觉一片模糊。直到几句残破语句传来,她捕捉到其中断续的字眼——
“海洋……法吉娜……”
她握着弓弦的手微微一顿,满是疑惑。
海瑟音心中一紧:祂发现我的身份了?体内那属于海洋泰坦法吉娜的火种,竟因大地泰坦的气息泛起细微的共鸣,温热感顺着血脉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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