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莉娅点点头,眼底的忧色淡了些,轻声问道:“那玄锋哥哥想做什么呢?”
玄霄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微蹙,缓缓摇了摇头:“还是别喊那个名字了。”
他抬眼看向院外,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就叫我玄霄吧,免得被人听出端倪。”
“你也清楚,当年被驱逐时立下的禁令还在——克律玄锋修斯这个名字,早就成了城邦的禁忌。我如今回来本就冒险,若是被认出来……”
他没再说下去,但话里的凝重不言而喻。
风穿过槐树叶的缝隙,卷来远处巡逻卫兵的靴声。玄霄下意识地往树荫深处退了半步,鲜红的眸光在阴影里沉得像淬了冰:“当务之急是救人。等把她从地牢带出来,我自会离开,不会给你添麻烦。”
卡莉娅的眼眶又泛起了红,手指绞着裙摆轻轻晃了晃,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舍:“可是……你才刚回来啊,就要这么快离开吗?”
这些年她无数次想象过重逢的场景,却从没想过会这样仓促,像一阵风,吹过就散了。
玄霄望着她泛红的眼角,喉间动了动,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脸上,那抹鲜红的眸光里没什么波澜,只有藏得极深的疲惫:“这座城从驱逐我的那天起,就容不下克律玄锋修斯了。”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回来,本就只为救人。目的达到了,自然没有留下的道理。”
卡莉娅咬着唇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路,这么多年过去,路还在,人却好像隔着万水千山了。
卡莉娅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被夺走心爱玩具的孩子:“可是我好想……再和哥哥一起玩,像当年那样坐在槐树下唱歌。你还记得吗?你总爱唱那首关于星辰的调子,我总跑调,你就敲我的头……”
玄霄别开视线,望着院墙那头飘来的炊烟,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做不到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当年的玄锋已经死在被驱逐的路上了。”
卡莉娅的哭声顿住,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玄霄转过身,红眸里映着远处城邦的轮廓,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如果你真的想寻点念想,不如离开这座城。去圣城奥赫玛看看吧,那里不像这里被旧规矩捆着,或许……能找到点不一样的活法。”
卡莉娅望着玄霄转身的背影,那抹深色的衣摆很快融进了巷口的阴影里。她的手在身侧攥得发白,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却终究没有抬起来。
她太清楚了。从当年他被卫兵押着走过城门时,那双红眸里就藏着不肯回头的执拗。如今他回来,脚步里带着同样的决绝,像射出去的箭,只朝着一个方向去。
风卷着槐花瓣落在她脚边,像极了当年他总爱撒在她头发上的糖渣。卡莉娅蹲下身,轻轻拾起一片花瓣,泪水终于忍不住砸了下来,在花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会去奥赫玛的。”她对着空荡的巷口轻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等你……等你们走了之后。”
而此时在另一边不远处,阿格莱雅与莱奥尼达斯正守在僻静的转角耐心等着他回来。两人都刻意往阴影里靠了靠,目光警惕地扫过往来的行人,生怕暴露踪迹。
看到玄霄的身影从巷口出现,阿格莱雅轻轻动了下眉峰,用眼神询问情况。莱奥尼达斯则稍稍直了直身子,握紧了身侧的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变故。
阿格莱雅看着玄霄走近,眉峰微蹙,低声问道:“师兄,那女孩到底是怎么情况?”
玄霄脚步未停,只是淡淡摇了摇头:“之前认识的一个人罢了,不必在意。”他抬眼望向远处地牢的方向,语气沉了下来,“我们先去干正事。”
说话间,他瞥见莱奥尼达斯正将长枪的枪尖往身后收了收,却仍有小半截露在衣外,便侧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压得更低:“把你的长枪好好收起来,这里是城邦腹地,还没到动武的时候,别惹出动静。”
莱奥尼达斯抿了抿唇,虽有些不甘,但还是依言将长枪彻底隐进背后的布套里。三人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转身而去。
阿格莱雅快步跟上玄霄的脚步,目光扫过周围陌生的街巷,低声问道:“你知道该去哪里救吗?”
玄霄颔首,脚步未缓:“我大概是知道的。”
“什么叫‘大概知道’?”阿格莱雅皱起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玄霄转头看向身旁的莱奥尼达斯,声音压得更低:“如果这么多年城邦的布局没变,那座监狱应该还在原来的位置。当年我离开时,那里是专门关押重犯的地方,戒备最严,也最隐蔽。”
莱奥尼达斯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沉声道:“也就是说,现在只能赌?”
玄霄没直接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红眸在街巷的阴影里闪了闪:“去了就知道了。”
阿格莱雅脚步微顿,眼里的疑惑更浓了些:“看你的神情,似乎对那监狱挺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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