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楚明玉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昔日艳光四射的脸庞此刻只剩下惨白和扭曲。
她被宫女们七手八脚地搀扶到院中临时搬来的紫檀木绣墩上坐下,彩霞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替她褪下那被滚烫药汁浸透、还在冒着热气的绣鞋和早已湿漉漉贴在皮肉上的湖蓝色丝绸罗袜。
这一褪,周围的宫女太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丽妃那保养得宜、白皙细腻的脚背至小腿连接处,赫然红肿了一大片!皮肤被烫得发亮,上面已经鼓起了好几个黄豆大小的、晶莹剔透的水泡,看着就触目惊心!
“娘娘!这可怎么是好…” 彩霞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苏晚棠适时地、带着一脸“真诚”的关切凑上前,双手奉上一个精巧玲珑的白玉小圆罐:“丽妃娘娘,万幸!晚棠这里恰好有自制的良药!此乃用上等紫草根、道地秦州当归头、纯净龙脑冰片等十余味药材,依古法秘制的‘玉肌紫草膏’!清凉透骨,止痛立竿见影,更能祛除红肿,平复水泡,日后绝不留疤!娘娘快请敷上,迟了恐生变!”
她的话语又快又清晰,句句戳在丽妃此刻最痛的神经上。
钻心刺骨的疼痛让丽妃再也顾不得什么妃嫔威仪和与苏晚棠的嫌隙,她几乎是抢一般夺过那白玉罐子,拧开盖子,一股清冽醒脑、混合着浓郁药草香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她也不管什么雅观不雅观了,直接用保养得宜的手指挖了一大坨墨绿色、质地莹润的药膏,胡乱地、带着点狠劲儿就往那火烧火燎的伤处抹去!
“唔…” 一股极其霸道、沁人心脾的清凉感瞬间如同冰泉般覆盖了灼热的剧痛!那感觉太过舒爽,竟让丽妃控制不住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紧蹙的眉头也下意识地松开了些。
火辣辣的刺痛被迅速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安抚的清凉舒适。
“嘶…算你…算你这贱婢还有点良心…” 丽妃疼得吸气,嘴上依旧不饶人,但手上抹药的动作却一点没停,反而变得更加仔细,将那清凉的药膏小心翼翼地覆盖住每一个红肿起泡的地方,生怕漏掉一丝痛楚。
苏晚棠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丽妃那副又痛得龇牙咧嘴、又贪恋药膏清凉的别扭模样,长长的睫毛眨了眨,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其“诚恳”又略带“为难”的表情,慢悠悠地、仿佛不经意地补充道:“娘娘用着有效,晚棠这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只是…这‘玉肌紫草膏’的用料实在难得,炮制更是耗费心力。紫草根需辽东野生的五年生者为佳,当归头非秦州贡品不用,龙脑冰片更是价比黄金…这七七八八算下来,一罐的成本,晚棠也就收您个…十两银子的公道物料工本钱吧?”
她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什么?!!!” 丽妃抹药的手猛地僵在半空,霍然抬头,那双凤眼瞪得溜圆,燃烧着难以置信的怒火,死死盯住苏晚棠,“十两银子?!苏晚棠!你当本宫是冤大头?!你这是明抢!是打劫!” 尖锐的声音因疼痛和愤怒而微微发颤。
“娘娘息怒!娘娘明鉴啊!” 苏晚棠立刻换上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无辜表情,甚至还委屈地扁了扁嘴,“您看看这用料,哪一样不是金贵难得?这炮制的功夫,更是要文火慢熬七日,三蒸三晒,费时费力。十两银子,晚棠真是连辛苦钱都赚不回几分,还得…还得贴补这被您踹翻的药炉、粗陶罐子、还有那半罐子精贵的驱寒老姜艾叶药材呢…”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纤纤玉指,极其“哀怨”地指了指地上那一摊狼藉的药汁、碎裂的粗陶片和散落的药材残渣。
“你…!” 丽妃被这番“有理有据”的哭穷噎得一时语塞,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偏偏脚上那持续的清凉舒适感又在提醒她,这该死的药膏确实神效!再看看苏晚棠那张写满了“童叟无欺”、“薄利多销”的脸,丽妃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珠钗都在簌簌抖动。
最终,极度的疼痛和对药膏效果的依赖压倒了她暴怒的理智。
“好!好你个苏晚棠!本宫记下了!” 她咬牙切齿,恨恨地从自己皓白的手腕上褪下一只沉甸甸、雕工精美的赤金绞丝镯子,用尽力气“啪”地一声狠狠砸在旁边摆放茶具的石桌上,震得杯盏叮当乱响!
“彩霞!给本宫记上!回头从翊坤宫的份例里支十两银子送过来!我们走!” 她挣扎着在宫女搀扶下起身,每动一下都牵扯到伤处,疼得她直抽冷气,一瘸一拐地往外挪。
临出院门前,她还不忘将那罐救命的紫草膏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个宝贝,又像攥着个耻辱的凭证。
看着丽妃那狼狈不堪却又强撑高傲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茯苓这才凑到苏晚棠身边,压低声音,忧心忡忡地问:“小主…这…丽妃娘娘真会让人送银子来吗?十两啊…够咱们宫里半月的月例了…”
苏晚棠拈起石桌上那只分量十足的赤金镯子,对着夕阳余晖掂了掂,感受着那沉甸甸的手感,脸上绽开一抹狡黠又愉悦的笑容,如同偷腥成功的猫儿:“怕什么?她若赖账,下次翊坤宫再来求这紫草膏…” 她拖长了调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公道’的价钱,可就不是十两能打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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