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城郊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Livehouse “野渡” 的霓虹招牌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格外醒目。苏沐橙裹紧外套,踩着石板路快步走进场馆 —— 朋友林溪在这里兼职做调音师,约她过来帮忙整理设备,顺便看看晚上演出的彩排。
刚推开沉重的木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就扑面而来。鼓点强劲,贝斯低沉,混合着吉他的嘶吼,形成一股极具冲击力的音浪,让苏沐橙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场馆里还没坐满观众,零星的人群分散在各个角落,灯光昏暗,只有舞台上的追光灯亮得刺眼,将台上的乐队成员映照得轮廓分明。
“沐橙!这里!” 林溪从调音台后探出头,朝她挥手。
苏沐橙快步走过去,在嘈杂的音乐里大声问道:“你们这是在彩排吗?也太燃了吧!”
“对啊,晚上有本地乐队的拼盘演出,现在是最后一组乐队彩排。” 林溪递过来一副耳塞,“戴上吧,他们玩的是摇滚,音量贼大。不过说真的,这支乐队的吉他手超厉害,原创曲目也很顶,你等会儿可以好好听听。”
苏沐橙戴上耳塞,音浪瞬间柔和了许多。她顺着林溪的目光看向舞台,心里好奇着那个 “超厉害的吉他手” 到底长什么样。
舞台上的乐队正在演奏一首节奏强劲的曲子,鼓手的动作迅猛有力,贝斯手随着节奏晃动着身体,主唱拿着麦克风嘶吼,情绪饱满。而站在舞台左侧的吉他手,背对着观众,穿着黑色皮衣,头发随意地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身形挺拔,正专注地弹奏着吉他。
“就是那个吉他手,叫江衍,是不是超有范儿?” 林溪的声音透过耳塞传来。
“江衍?” 苏沐橙的心脏猛地一缩,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他叫什么?”
“江衍啊,江河的江,繁衍的衍。” 林溪没察觉到她的异常,继续说道,“听说还是高中生呢,没想到吉他弹得这么好,创作的曲子也很有态度,叫《不被定义》,你等会儿听了就知道了。”
苏沐橙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舞台上那个熟悉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是江衍?那个在学校里清冷寡言、总是穿着简单 T 恤牛仔裤、解物理题时一丝不苟的江衍,竟然会在这里弹摇滚?
仿佛感应到了她的目光,舞台上的吉他手突然转过身,调整吉他弦的角度。追光灯恰好落在他脸上,苏沐橙看清了他的模样 —— 确实是江衍。
可他又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平时的江衍,眼神清冷,神情淡然,周身总是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可此刻的他,眼神锐利而炽热,像燃烧的火焰,嘴角噙着一抹桀骜不驯的笑容,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晃动着身体,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气场,耀眼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他的指尖在吉他弦上灵活地跳跃,速度快得惊人,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力量,与鼓点、贝斯、主唱的声音完美融合,形成一股极具感染力的音浪,席卷了整个场馆。他的动作流畅而舒展,时而低头专注拨弦,时而抬头望向观众席,眼神里的光芒让苏沐橙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苏沐橙看呆了。
她站在调音台旁,一动不动地盯着舞台上的江衍,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耳塞里传来的音乐震耳欲聋,却无法掩盖她心里的震撼。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江衍吗?那个会在暴雨中默默送伞、会匿名帮她整理公式表和错题解析、会嘴硬心软地和她较劲的江衍,竟然还有这样燃的一面。
她想起了之前在琴行里看到他弹吉他的样子,那时的他专注而沉静,弹奏的是舒缓的旋律。可现在,他在舞台上光芒万丈,弹奏的是充满力量和态度的摇滚,那种反差让她心里泛起了强烈的悸动。
原来,他不仅仅是那个成绩优异、物理超好的学霸,更是一个在舞台上追逐梦想、闪闪发光的音乐人。他的清冷只是保护色,骨子里藏着炽热的热爱和不屈的态度,就像他的原创曲目《不被定义》一样,他不想被任何人定义,只想做自己。
歌曲进入**,江衍的演奏越发投入。他闭上眼睛,头随着节奏轻轻晃动,指尖的速度越来越快,吉他的嘶吼声也越来越强烈,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来。观众席里传来零星的欢呼声和掌声,连林溪都忍不住跟着节奏点头。
苏沐橙的脸颊微微发烫,心里像有小鹿在乱撞。她看着舞台上那个耀眼的身影,想起了他平时的种种细节 —— 他解物理题时的专注,他帮她讲题时的耐心,他送奶茶时的羞涩,他嘴硬心软的温柔。这些碎片化的细节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立体而鲜活的江衍,让她越来越着迷。
她突然明白,自己对江衍的感觉,早已不是单纯的竞争对手,也不是冷战时的 “敌人”,而是一种掺杂着敬佩、好奇、心动的复杂情感。她喜欢他解物理题时的从容,喜欢他默默帮助自己时的温柔,更喜欢他在舞台上追逐梦想时的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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