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体育馆的演出灯光渐渐暗了下来,观众席的人流陆续散去,喧嚣过后的后台只剩下乐器碰撞的细碎声响和淡淡的舞台烟雾味。江衍抱着吉他坐在角落的折叠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琴弦,发出不成调的轻响,像他此刻杂乱无章的心情。
演出的成功并没有驱散他心里的失落,那个特意留出来的前排座位,始终空着,像一道无声的缺口。手机里依旧没有苏沐橙的消息,只有那条市三中伪造的纸条带来的愤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担忧 —— 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衍哥,别耷拉着个脸了!” 磊子拿着两瓶矿泉水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我们演出这么成功,台下欢呼声那么大,知足吧!” 他拍了拍江衍的肩膀,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不就是苏沐橙同学没来吗?说不定她真的有事,回头问问就知道了。”
江衍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却没能浇灭心里的烦躁。“嗯。” 他应了一声,语气依旧淡淡的,却没有之前的冰冷。
小宇也凑了过来,手里拿着吉他拨片,笑着说道:“衍哥,难得演出这么顺利,不如给我们弹首歌呗?就弹你那首没写完的原创,上次听你弹了一段,特别好听!”
乐队的其他成员也纷纷附和:“对呀对呀,弹一首吧!”“让我们听听完整版!”
江衍沉默了片刻,看着身边队友们期待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吉他 —— 这把吉他是爷爷留给她的,承载着太多的回忆和坚持,也是他难过时最忠实的伙伴。他点了点头:“好。”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手指轻轻放在琴弦上,深吸一口气。后台的灯光昏黄,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斑驳的地板上。指尖拨动琴弦,一段舒缓而略带忧伤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像晚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这是他最近写的一首原创慢歌,原本没有具体的主题,只是单纯地记录着排练的疲惫和对未来的迷茫。可此刻弹奏起来,旋律里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牵挂,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诉说着未说出口的期待和落空的遗憾。
“月光漫过空荡的看台,风里藏着没说的对白,琴弦拨动心跳的节拍,等的人还没来……”
江衍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缓缓唱出了歌词。没有华丽的技巧,却有着最真挚的情感,后台的喧闹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被旋律和歌词里的情绪打动。
“故事翻到未完的一页,遗憾留在沉默的黑夜,指尖划过岁月的痕迹,下次再见别缺席……”
当唱到 “没等到的人,下次再见” 时,他的声音轻轻顿了一下,眼神飘向后台的门口,仿佛在期待那个熟悉的身影能突然出现。可门口依旧空荡荡的,只有走廊里传来的零星脚步声。
歌曲结束,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渐渐消散,后台安静了几秒,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太好听了!衍哥,这首歌写得太棒了!” 小宇激动地说道,“尤其是那句‘没等到的人,下次再见’,太戳心了!”
磊子笑着调侃道:“衍哥,老实交代,你这首歌是写给谁的?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八卦,眼神里却满是善意。
江衍的耳尖在昏黄的灯光下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他避开队友们的目光,假装整理吉他弦,语气平淡地说道:“没什么,就是随便写写。”
他没有解释,也不想解释。有些心情,只能藏在心底,借着旋律和歌词悄悄诉说。他知道,队友们都猜到了,可他不想承认,不想让这份还未说出口的在意,变成公开的调侃。
乐队成员们见他不愿多说,也没有追问,只是笑着转移了话题,开始收拾乐器和设备。江衍抱着吉他,慢慢站起身,走到后台的角落,那里比较安静,能避开队友们的目光。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依旧没有苏沐橙的消息。他犹豫了一下,点开相册,翻到一张藏在深处的照片 —— 那是上次学校辩论赛时拍的,苏沐橙站在辩论台上,眼神坚定,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阳光洒在她身上,像镀上了一层金光。
这张照片是他偷偷拍的,当时觉得她辩论时的样子格外耀眼,就随手存了下来,一直没敢告诉她。此刻看着照片里的人,心里的失落渐渐被一丝温柔取代。他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像是在触摸她的脸颊,心里默默想道:“苏沐橙,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希望你一切都好。”
他把这张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又小心翼翼地退出相册,仿佛做了一件天大的秘密。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抱着吉他,加入了收拾设备的队伍。
可他不知道,在体育馆的角落里,市三中的一个眼线一直没有离开。他看到了江衍弹奏原创歌曲时的失落,听到了乐队成员的调侃,也拍到了江衍偷偷看苏沐橙照片的场景。他立刻将这些情况发给了市三中的校长,还附上了一段江衍唱歌的视频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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