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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密视频最后那吞噬一切的刺目白光，如同烙铁烫在楚星窈的视网膜上。电流噪音的尖啸在耳机里余音未散，混杂着顾铮那句“情况不妙”的凝重回响，在她脑海深处刮起冰冷的飓风。陵园的坐标像一块寒冰，沉甸甸地压在心口，透不过气。
掌心的卫星接收端，外壳冰凉依旧，幽蓝的屏幕却像一块深海沉铁，死寂得令人窒息。那承载着禹星野最后暴戾眼神的乱码视频链接，此刻只是一个灰色的、无法再次点开的图标。
“窈窈？你怎么了？！”苏晴的声音带着惊恐，冲过来扶住她瞬间苍白的脸，“手怎么这么冰？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徐薇那个老巫婆又说什么了？”
楚星窈像是没听见，目光死死钉在接收端屏幕上那灰色的图标和冰冷的坐标数字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那片爆炸白光带来的、近乎实质的惊悸。陵园……任务……爆炸……撕裂的伤口……最后那个如同濒死凶兽般的眼神……
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她不敢深想、却又无法逃避的冰冷现实——他出事了。在某个远离都市繁华、只有风沙和死亡的角落里，为了某个她无法知晓的任务，可能已经……
“说话啊！窈窈！你别吓我！”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
楚星窈猛地回过神，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被她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被寒冰冻透的沉静。她推开苏晴的手，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沙哑的冷硬：“晴姐，帮我查一下禹星野在哪儿。”
苏晴看着楚星窈冰封般的脸，心头猛地一沉。她迅速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几秒钟后，地图软件定位结果跳了出来——西山，静安园。
苏晴的脸色瞬间变得和楚星窈一样白。“这……这是……陵园？”她的声音都在发抖，“谁……谁给你的坐标？”
楚星窈没回答，只是拿回接收端，指尖在那灰色的视频图标上极其用力地、反复地戳了几下，仿佛这样就能重新点开，就能确认那只是虚惊一场。屏幕毫无反应，只有冰冷的幽蓝反光。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沉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顾铮说，禹星野……出任务了。情况不妙。这是他走之前……留的。”她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都像从冰水里捞出来。
苏晴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眼睛瞬间红了：“不是他一个艺人，怎么会让他出任务……？”
“因为任务需要新面孔，他主动申请加入的。”
“倒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儿，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去看他。”
“现在？”
楚星窈沉默地点头。爆炸的白光和禹星野最后那个暴戾的眼神，如同烙印，挥之不去。
房间里只剩下空调单调的送风声，和窗外城市永不疲倦的喧嚣。巨大的落地窗映着楚星窈单薄而挺直的背影，与脚下那片璀璨的、由无数**灯火构成的丛林形成触目惊心的割裂。徐薇“爱惜羽毛”的警告，顾铮“舆论防备”的提醒，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在生死未卜的坐标和爆炸的硝烟面前，名利场的规则脆弱得不堪一击。
手机再次震动，打破了死寂。是顾铮。
楚星窈几乎是秒接，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顾铮！他……”
“星窈，冷静！”顾铮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急促和疲惫，“刚收到的消息！重伤，昏迷，但……活着！在西北战区总医院！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命保住了！”
“呼——”楚星窈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巨大的脱力感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扶着冰冷的落地玻璃才勉强撑住。她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冰冷恐惧全部倾泻出去。活着……活着就好。
“人怎么样？伤在哪？”她再开口，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微颤。
“老顾没细说，只说情况很凶险，爆炸冲击加多处弹片伤，失血过多。左臂……就是你之前看到的那道伤口的位置，伤得很重，可能……”顾铮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功能会受影响。现在还在重症监护。消息封锁了，知道的人极少。”
左臂……那道在信号塔顶被架子砸伤、在雅丹阴影下裂开、在视频里被血污绷带缠绕的手臂……楚星窈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想起他修信号塔时利落的动作，想起他开车时沉稳有力的手掌，想起他砸氧气阀时贲张的肌肉……那只手臂，对他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了。”楚星窈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但那清冷之下，是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种更深沉的沉重，“‘星耀’那边，帮我推了。”
“推了？！”顾铮的声音陡然拔高，“星窈！你冷静点！那是《暗物质边缘》！多少人挤破头！禹星野那边有最好的医疗，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反而……”
“我说，推了。”楚星窈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徐薇的顾虑是对的。我的‘羽毛’，暂时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接收端那灰色的视频图标上，声音更低了几分，“……我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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