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学祥说到做到。
他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更何况,这次丢的是他自认为比命还重要的老脸!
第二天,他就断了给银子家的一切资助。
不仅没了粮食,救命的药也没有了。
釜底抽薪!
这一招,阴毒无比,也精准无比!
“鹤山堂”昂贵的救命药材,喝完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后续。
银子娘的病,在断了药之后,立刻就急转直下。
前几天,她还能勉强撑着身子,下地走上两步,喝口稀粥。
现在又重新躺回了那张冰冷的土炕上,整日整夜地咳嗽,有时候甚至会咳出一滩滩刺眼的鲜血来。
家里,也再次陷入了彻底断粮的绝境。
几个半大的孩子,饿得是前胸贴后背,只能抱着肚子,有气无力地哭喊。
……
宁家书房里。
宁学祥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这个小贱人,怎么还不上门来求我?”
“都快饿死了!骨头还这么硬?!”
他在家里,等了足足三天!
可费大肚子家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让他的耐心,几乎消磨殆尽!
他猛地停下脚步,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狠厉!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再不服软,老子就找个由头,说你爹偷了我家的东西,直接派人把你这个小贱人给绑回来!”
“到时候,不用你点头,老子直接就给你开了!强抢了你!”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如同疯长的野草,再也无法遏制!
他开始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恶行,寻找起了借口。
“以前,老婆子还活着的时候,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管着我,我好歹还得顾着点脸面,在村里当个受人尊敬的‘乡绅’。”
“现在呢?!”他一想到前些日子受的那些气,更是怒火中烧。
“名声早就让那几个不孝的子女给败坏光了!村里人,哪个不在背后,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老不羞?!”
“既然如此,那老子还装他娘的什么正人君子?!”
“索性就做一回真正的地主恶霸,又能如何?!”
一想到银子那水灵灵的身段,那吹弹可破的俏脸,那纤细的腰肢……
宁学祥心里就如同燃起了一团火,烧得他口干舌燥。
“值了!”
“为了这么个绝色的小美人儿,担上点骂名,值了!”
至于强抢之后的善后事宜,他更是早就盘算得清清楚楚。
“费大肚子那个废物,还好办。
到时候,直接扔给他十几二十块大洋,堵住他的臭嘴!
他拿到钱怕是比谁都要高兴,怕是让他反过来喊我爹也开心!”
“至于我那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女……哼!”
他冷笑一声。
“等老子把生米煮成熟饭,把那小贱人的肚子搞大了!
木已成舟,他们还真不认我这个爹不成?!
就算不认,老子还能再生……”
……
就在宁老财色令智昏,即将化身为恶霸的时候。
王家酒坊,王昆的办公室里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他刚刚接到了一封从青岛加急送来的电报。
电报,是凯瑟琳发来的。
上面的电文很简单,就几句话:
“亲爱的王,机器已经买到。
全套德国货,质量顶级。
因战乱,海运耽搁。
最多半月,即可运抵县城。吻你。”
王昆看着电报,心情大好。
这洋妞,办事效率还真不赖!
看来自己的工业帝国蓝图,马上就可以正式启动了!
就在他为自己即将开启的新事业,而感到兴奋不已的时候。
一个护院,敲门走了进来。
“老爷,门外……费大肚子家的那个银子姑娘,前来求见。”
“她说……有天大的要事,想求您。”
……
王家酒坊,那间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会客厅里。
银子,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比前几天更加的憔悴和瘦弱了。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但她身上那件破旧的粗布衣裳,却洗得干干净净。那头有些枯黄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
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她一见到正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品着茶的王昆,二话不说!
“扑通!”一声!
就那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王昆故作惊讶,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虚扶了一把。
“哎!银子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快起来,快起来。”
他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知道这条被逼到绝路上的小鱼儿,终于,还是游进了自己撒开的大网里。
银子却不肯起来。
她抬起头,那双本该清澈明亮的漂亮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哀求。
“王老爷,我求求您……给我一口饭吃吧!”
“给我一家人……一条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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