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砸在树叶上的声音密集得像鼓点,我抱着伊芙在一棵粗壮的橡树下躲雨,她的头靠在我怀里,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实验室爆炸的火光还在远处天际泛着暗红,身后追兵的脚步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可我现在只能死死盯着伊芙苍白的脸,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伊芙,别睡,跟我说话。” 我轻轻拍着她的脸颊,声音哑得厉害。她的嘴唇干裂起皮,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咳出的血丝 —— 为了帮我挡住最后一波士兵的能量攻击,她强行透支治愈能力,现在连维持自身生命体征都变得艰难。
伊芙缓缓睁开眼,睫毛上沾着雨水,眼神涣散:“凯登…… 你的伤……” 她想抬手摸我肩膀上的伤口,刚抬起一半就无力地垂落。那里被能量弹擦过,伤口还在渗血,血腥味混着雨水的湿气,在鼻尖萦绕不散。
“我没事,小伤而已。” 我赶紧按住她的手,贴在我温热的掌心,“你别管我,先顾好自己。你的治愈能力…… 还能调动吗?哪怕一点点也好。”
她摇了摇头,眼角滑下一滴泪,混在雨水里分不清:“能量透支太严重…… 现在连凝聚绿光都做不到……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别道歉,” 我打断她,把她抱得更紧些,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发抖的身体,“是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根本逃不出实验室。我们现在安全了,只要等雨停,我就去找吃的和干净的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没底。雨已经下了两个小时,我们躲在树下,浑身湿透,体温在不断下降。伊芙的身体越来越冷,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浅,心里的恐慌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
我突然想起实验室里,伊芙每次治愈别人后,都会喝一种淡蓝色的营养剂补充能量。她曾说过,治愈能力消耗的是生命能量,必须靠外界补充才能快速恢复。可现在我们在荒郊野外,别说营养剂,连块干净的布条都找不到。
“等等,” 我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摸向自己的口袋 —— 逃亡时太匆忙,只来得及抓了一把从实验室带出来的能量晶体,那是哈兰博士用来刺激我能量爆发的东西,虽然蕴含的能量不稳定,但或许能帮伊芙补充一点体力。
我掏出一块蓝色的晶体,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光芒。我小心翼翼地捏碎一小块,递到伊芙嘴边:“这个能补充能量,你试试能不能咽下去。”
伊芙艰难地张开嘴,我把晶体粉末倒进她嘴里,又用手接了些雨水,慢慢喂她咽下。过了几分钟,她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些,手指微微动了动:“好像…… 有点用…… 体内暖暖的……”
我大喜过望,又捏碎一小块喂给她:“别多吃,这东西能量太冲,你现在身体虚,怕承受不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伴随着隐约的犬吠。我的神经瞬间绷紧,把伊芙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悄悄凝聚起微弱的红色能量 —— 那是我现在能调动的全部力量,只能形成一个薄薄的能量护盾。
“谁在那里?” 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声音里带着刻意装出的镇定。要是追兵找过来,以我们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树影晃动,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林里走出来,手里牵着一条黑色的大狗,身上穿着迷彩服,看起来像是附近的猎人。他举着猎枪,警惕地看着我们:“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握紧拳头,能量护盾在掌心若隐若现:“我们是露营的,遇到暴雨迷路了,能不能帮我们一下?我朋友生病了,需要找个地方避雨。”
猎人盯着我们看了几秒,目光在我肩膀的伤口和伊芙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眼神里的警惕渐渐变成了同情。他放下猎枪,对着身后喊:“玛丽,拿点水和毯子过来!”
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人从树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水壶和一条羊毛毯,快步走到我们身边:“可怜的孩子,快把毯子披上。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要不跟我们回木屋避避吧?”
我犹豫了 —— 不知道这对夫妇是不是好人,万一他们和军方有关联,我们就彻底暴露了。可看着伊芙越来越虚弱的样子,我没有别的选择。
“谢谢你们,” 我接过毯子,小心翼翼地裹在伊芙身上,“我们不会麻烦你们太久,等雨停了就走。”
猎人笑了笑,扛起猎枪:“别这么说,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我叫汤姆,这是我妻子玛丽,我们在这附近住了十几年,对这里熟得很。”
玛丽扶着伊芙,轻声说:“姑娘,你别担心,我们家有退烧药和干净的绷带,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再说。”
我们跟着汤姆夫妇穿过树林,走了大约半小时,一座木屋出现在眼前。木屋不大,却很整洁,烟囱里冒着淡淡的炊烟,看起来温暖又安全。
汤姆推开门,喊了一声:“孩子们,出来帮忙!” 两个孩子从里屋跑出来,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好奇地盯着我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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