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民宿坐落在山坳处,被一片茂密的竹林环抱,白墙青瓦,透着几分古朴雅致。抵达时已是午后,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气息和淡淡的硫磺味。
四人入住了两个相邻的独立小院,每个院里都有一个用天然石头垒砌的露天温泉池。稍作安顿后,洛薇薇便兴致勃勃地提议先去体验一下。
氤氲的热气从乳白色的泉水中袅袅升起,驱散了秋日的微凉。林月瑶和洛薇薇靠在池边,享受着泉水包裹全身的舒适感。隔壁隐约传来陆晨风和江屿的谈话声,似乎是在讨论某个算法参数。
“呼——这才叫生活。”洛薇薇满足地叹了口气,将温热的毛巾敷在额头上,“比对着电脑屏幕看那些跳动的数据强多了。”
林月瑶笑了笑,掬起一捧泉水:“是啊,感觉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了。”她环顾四周,竹影摇曳,远处山峦起伏,天空呈现出傍晚将至的澄澈蓝色。“这里环境真好。”
“所以说,劳逸结合很重要。”洛薇薇侧过头,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笑意,“怎么样,和‘试用期’男友出来度假,感觉如何?”
林月瑶脸一热,好在有蒸汽遮掩:“就……很好啊。”她顿了顿,补充道,“感觉和他在一起,很安心。即使是在研究那块奇怪的玉珏,好像也没那么让人害怕了。”
“那就好。”洛薇薇点点头,“晨风这人,看着有时候有点跳脱,但关键时刻很靠谱。而且,他对你是真的上心。”
另一边,男生的温泉池里,气氛则更为“学术”一些。
江屿即便泡在温泉里,思维似乎也没有完全放松,他正对陆晨风描述着一种新的音频滤波算法,试图从之前生成的杂乱音效中分离出更纯净的“信号”。
陆晨风靠在池边,闭着眼睛,听着江屿的分析,偶尔提出一两个关于音色融合的问题。温热的水流按摩着肌肤,远离了城市和工作室的喧嚣,他的大脑处于一种奇异的放松又敏锐的状态。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一段之前由星图数据转化而来、始终觉得有些别扭的旋律片段,在此刻身心彻底放松的情况下,其内部不和谐的节点仿佛自动消融、重组,与另一段他非常熟悉的、自己新专辑里用到的和弦走向隐隐契合起来……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江屿:“江屿,我好像有点想法!回去后,我们可以试试把第三组光点序列对应的音高整体下调一个小三度,然后叠加一个延迟混响效果,或许能模拟出那种空旷的回音感,这样旋律线条会更清晰,也更接近我最初‘听’到的感觉!”
江屿闻言,认真思索了一下,推了推其实并不存在的眼镜:“下调小三度……延迟参数设置多少毫秒?我需要计算一下空间衰减模拟……”
看着江屿瞬间进入工作状态的样子,陆晨风忍不住笑了:“喂,江大学霸,现在是休假时间!具体参数回去再算,我只是突然有了个灵感。”
江屿愣了一下,似乎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好,回去试。”
傍晚,四人就在民宿的餐厅用了晚餐。地道的农家菜,食材新鲜,味道朴实而美味。席间氛围轻松,聊着音乐、最近的趣闻,偶尔也会回到星图解读的话题上,但不再是紧张的探讨,更像是朋友间分享一件有趣的事情。
“感觉我们像不像一个特别的研究小组?”洛薇薇举着果汁杯,笑着说,
“首席技术官江屿,特聘音乐顾问晨风,灵感开关月瑶,还有我——后勤保障兼项目总监。”
大家都被这个说法逗笑了。
“那我希望项目经费能再充足点,”江屿一本正经地接话,“下次可以考虑海拔更高一点的观测点,大气扰动更小。”
“想得美!”洛薇薇嗔道。
夜晚,林月瑶和陆晨风坐在自己小院的廊下,披着薄毯,仰头看着星空。山里的星空比城市清澈许多,繁星点点,银河隐约可见。
“感觉好奇妙,”林月瑶轻声说,“一块古老的玉珏,把我们几个人这样联系在一起。”
陆晨风握住她的手,指尖温暖:“嗯,像是一种特别的缘分。”他看着星空,继续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自己对声音、对旋律的理解,好像比以前更敏锐了一些。那块玉珏,或者说解读它的过程,像是在帮我打开另一扇门。”
“是因为需要用更‘本质’的方式去理解音乐吗?”林月瑶问。
“可能吧。”陆晨风点点头,“不仅仅是技巧和情感表达,更像是在触摸某种……根源性的振动。”他笑了笑,“说起来有点玄乎,但感觉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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