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司在幻空海外围的临时据点,设在一座不起眼、被伪装成普通陨石的小型浮空堡垒内部。堡垒外部阵法光华内敛,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若非赵乾带领,林越自己来找,恐怕也得费一番功夫。
进入堡垒,内部倒是颇为宽敞明亮,巡逻的修士皆身着银白制式法袍,纪律严明,见到赵乾纷纷行礼,看向林越的目光则带着好奇与审视。赵乾将林越引入一间静室,屏退左右,布下隔音结界。
“夜枭道友,请坐。”赵乾亲自斟上灵茶,态度比之前更加客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方才多谢道友仗义出手,否则赵某今日恐怕难以善了。”
“赵统领客气了,各取所需罢了。”林越接过茶,抿了一口,神识微动,茶没问题,是上好的静心凝神之物。他开门见山:“不知赵统领之前所言,关于幽冥殿和虚空殿的消息……”
赵乾神色一正,沉吟片刻,道:“此事说来话长,也涉及我巡天司内部一些机密。不过道友于我有恩,又身负……惊人艺业(他目光扫过林越腰侧,那里时空之匕已重新化作普通短刃模样隐匿),赵某便透露一些能说的。”
他压低声音:“道友可知,近千年来,诸天万界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有一股隐秘势力,一直在暗中活动,搜集各种上古传承,尤其是与空间、时间大道相关的遗迹宝物。我巡天司怀疑,其背后可能与传说中的‘域外天魔’有所勾结。”
林越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哦?幽冥殿便是其一?”
“不错。”赵乾点头,“幽冥殿明面上是魔道大宗,实则行踪诡秘,与多个星域的动乱有关。我们追查发现,他们近年来尤其关注与上古‘虚空道’相关的遗迹。星骸海那处‘虚空殿’,便是他们重点目标之一。据我们安插的暗线回报,幽冥殿似乎在寻找‘虚空道’的核心传承,以及……某种能稳定乃至穿梭诸天万界的‘钥匙’。”
“钥匙?”林越挑眉。
“具体是何物,尚不清楚。但据古籍残卷记载,‘虚空道’鼎盛时期,曾试图构建连通诸天的‘万界星门网络’。其所依仗的,除了高深莫测的空间阵法,便是几件至关重要的‘道标’之物。幽冥殿所求,或许与此有关。”赵乾目光灼灼地看着林越,“道友在星骸海……是否有所发现?”
林越心中凛然,巡天司果然知道不少!他自然不会透露定界石和玉简在自己手中,只是模棱两可道:“当日混乱,只远远瞥见殿宇崩塌,有强横气息争夺,具体何物,并未看清。倒是被卷入空间乱流,侥幸脱身。”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回:“却不知,那‘虚空道’的传承,与幽冥殿勾结域外天魔有何关联?”
赵乾见林越不愿多言,也不强求,顺着话头道:“关联极大。域外天魔,并非此界生灵,其降临往往伴随着空间裂隙与法则侵蚀。若能掌握‘虚空道’穿梭万界之能,天魔入侵将易如反掌!我巡天司职责便是监察诸天,守护秩序,绝不容此等祸事发生!”他语气肃然,“故而,任何与‘虚空道’相关的线索,我们都极为重视。道友此前援手,又似乎对空间之道颇有研究,故赵某才冒昧相邀,也是存了结交之心。”
林越明白了,巡天司这是想招揽他,或者至少建立合作关系,借助他的空间能力来对付幽冥殿。他沉吟道:“在下闲云野鹤惯了,不喜约束。不过,若幽冥殿真与域外天魔勾结,祸乱苍生,在下遇上了,也不会坐视不理。”这是表明立场,但不会加入巡天司。
赵乾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释然,笑道:“道友高义!有此心便足矣。日后若有关乎天魔或幽冥殿的重要消息,道友可通过此符联系赵某。”他递过一枚更精致的银色传讯符,比云瑶给的那枚等级更高,“巡天司必有酬谢。当然,若道友有何需要,只要不违背道义,赵某也可尽力相助。”
这是释放善意,也是交换。林越接过符箓,点头道:“如此,多谢赵统领。”他想了想,看似随意地问道:“却不知,除了幽冥殿,可还有其他势力在打‘虚空道’传承的主意?比如……那天残盟、黑水盗之流?”
赵乾冷哼一声:“不过是些见利忘义的鬣狗,被幽冥殿当枪使罢了。真正棘手的,是那些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据我们掌握的情报,除了幽冥殿,可能还有一股更神秘的势力,也在搜寻与时空相关的上古遗物,行事更加诡秘,连我们都难以摸清其根脚。道友日后若遇到特别诡异、无法以常理揣度的对手,需格外小心。”
更神秘的势力?林越记在心里。看来这潭水比他想的还深。
又交谈片刻,林越见打听不到更多关于“法则之核”和“本源之魂”的直接线索,便起身告辞。赵乾亲自将他送出据点,临别时又道:“夜枭道友,幻空海近期不会太平,各方势力云集,道友虽实力超群,也需谨慎。若有暇,可往‘万法源海’一行,那里是上古道法源流之地,遗迹众多,或许有道友感兴趣的机缘。”他这话带着明显的提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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