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在混沌神鼎碎片所在的区域附近,寻了一处相对隐蔽的石窟。石窟入口被几株散发着奇异辛辣气息的“灼心藤”遮掩,内部空间不大,但异常干燥,石壁温润,触手生暖,竟能隔绝外界那无孔不入的、混杂着万千食物气味的混沌能量,是一处难得的静修之地。
他布下几重隐匿和防御阵法,尤其是融入了“虚妄”碎片的幻阵,让石窟入口看起来与周围狰狞的怪石别无二致,这才稍感安心,开始全力疗伤。
此地混沌能量与食之道韵浓郁得化不开,但对于重伤的林越而言,这并非纯粹的滋补品,而是狂暴的、需要小心翼翼驯服的力量。他如同一个技艺高超的厨师,面对一锅滚烫的、五味杂陈的顶级高汤,需要精准地撇去浮沫(剔除能量杂质),控制火候(引导能量流速),才能将其转化为滋养自身的精华。
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缕混沌之气的运转,都牵扯着断裂的经脉和布满裂纹的元婴。但他沉下心来,以神鼎碎片散逸出的那一丝本源道韵为引,耐心梳理、融合。时间在秘境中失去了意义,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月,他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元婴上的裂纹渐渐弥合,光芒重新变得凝实。
伤势好了七成,林越便不再一味枯坐。化神丹的药材,必须开始筹备了。他摊开一张兽皮,上面是他根据丹鼎阁古籍和自己对药性的理解,罗列出的化神丹所需的主药和辅药,林林总总数十种,其中大半都闻所未闻。
“冰焰凤翎花,生于极寒与极热交汇之地,花瓣如冰晶,叶脉蕴火纹,是调和阴阳、中和霸烈药性的关键辅药……”林越喃喃自语,混沌之眼扫视秘境,感知着能量的流动与汇聚。很快,他锁定了一个方向,那里传来冰火两种极端能量相互碰撞、却又诡异融合的波动。
他施展寂空步,悄无声息地潜行。一路上,他避开了一片不断冒出腐蚀性气泡的“酸沼”,绕过了一群正在啃食巨型蘑菇、形如剃刀、散发着刺鼻“腥气”的甲虫。最终,他抵达了一处巨大的山谷入口。谷内一半是万年不化的玄冰,寒气刺骨;另一半则地火喷涌,岩浆翻滚。而在冰与火的交界线上,生长着一小片晶莹剔透、却又隐隐有火焰纹路流转的奇异花朵,正是冰焰凤翎花!
然而,守护这花的,并非活物,而是山谷本身!冰火交界处的能量极度不稳定,时而爆发冰风暴,时而卷起火龙卷,更可怕的是,那里空间脆弱,时不时裂开细小的空间裂缝,无声无息地切割一切。
林越观察良久,看准能量潮汐相对平息的间隙,将寂空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如一道青烟,在冰风暴与火龙卷的间隙中穿梭,同时全力催动“破虚”短刃,精准地斩开偶尔出现的空间裂缝。有几次,炽热的火舌几乎舔舐到他的衣角,极寒的冰晶差点冻僵他的神识,都被他险之又险地避开。终于,他成功采下了三株品质上佳的冰焰凤翎花,迅速退出山谷,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下一味药,“七彩琉璃莲藕”,生于至净至纯、却又蕴含百味精华的灵泉之中,有清心明神、抵御心魔之奇效。林越根据香气和能量纯度,找到了一方名为“百味潭”的所在。潭水清澈见底,却散发出成千上万种混合的香气,初闻沁人心脾,细嗅却让人头晕目眩,神识混乱。
潭边趴着十几只磨盘大小、通体如玉的蟾蜍,正是“幻音蟾”。它们并未主动攻击,只是鼓动着腮帮,发出一种奇异的“咕噜”声。这声音入耳,林越眼前顿时幻象丛生,仿佛看到了无数珍馐美馔,闻到了勾人魂魄的异香,心底最原始的食欲被勾起,恨不得扑入潭中痛饮。
“好厉害的幻术!直指口腹之欲!”林越凛然,守住灵台清明,同时引动“虚妄”碎片的力量。他没有强行破除幻象,而是“以幻制幻”,在自己周身营造出一个“食材匮乏、味道寡淡”的虚假感知领域。果然,那些幻音蟾的叫声对他的影响大减。他趁机潜入潭底,潭水竟沉重如银汞,且冰冷刺骨。费了好大功夫,才在潭底淤泥中挖出了几节如七彩琉璃般剔透、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莲藕。
最惊险的,是寻找“地脉灵芝”,尤其是其中可能存在的“灵芝王”。此物深藏于地脉灵气汇聚之地,能大补元气,稳固元婴,是化神丹不可或缺的主药之一。林越在一处名为“千层石林”的地方感受到了浓郁至极的土系灵力和勃勃生机。石林由无数薄如蝉翼、却坚硬无比的岩石层层叠叠构成,地形复杂如迷宫。
他刚潜入石林深处,就发现了一窝脸盆大小的赤褐色灵芝,灵气逼人。而就在灵芝群中央,一株体型略小、但通体呈暗金色、隐约有五官轮廓的灵芝格外醒目,正是灵芝王!林越大喜,正要上前,脚下地面突然软化,数条水桶粗细、表皮如同花岗岩、口器如同钻头般的“石髓蚯”猛地钻出,喷吐出灰白色的石化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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