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内,空气仿佛凝固。夜明珠的微光映照着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夏无殇的话如同冰锥,刺破了短暂的平静。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昏迷的林越,那眼神中的贪婪几乎不加掩饰。混沌之心,那可能是关乎星帝传承乃至寂灭之眼秘密的至高之物,如今就在这昏迷的小子体内!
石破天如同被激怒的雄狮,横矛而立,古铜色的肌肉虬结,蛮荒战意冲天而起,死死挡在夏无殇与林越之间。“夏无殇!枉你还是皇子,竟想趁林兄昏迷夺宝?先问问老子的战矛答不答应!”
凌清雪虽未言语,但周身星辉凛冽,冰魄剑尖吞吐着寒芒,剑意牢牢锁定了夏无殇。她与林越并肩作战至今,早已将彼此视为可托付生死的伙伴,绝不容许有人在此刻落井下石。赵明等青云观弟子也纷纷起身,虽实力不济,却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凌清雪身后,剑锋指向夏无殇主仆,同仇敌忾。
夏无殇的护卫,那名仅存的金甲元婴侍卫,立刻踏前一步,元婴期的威压轰然释放,与石破天的蛮荒气势狠狠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轰鸣,石窟顶部尘埃簌簌落下。
“七皇子,”姬明月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力量的僵持。她缓步上前,挡在双方中间,目光平静地看向夏无殇,“此刻内讧,实乃不智。林道友昏迷前稳固通道,于我等有救命之恩。且混沌之心已与他融合,强行夺取,必遭反噬,恐引动其体内混沌之力失控,届时这观寂台能否承受还是两说。更何况……秘境崩塌在即,寂灭之眼苏醒,真正的危机在外,而非在内。”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既点明了恩义,又分析了利害,更指出了共同的大敌。
夏无殇眼神闪烁,姬明月的话他何尝不知。只是混沌之心的诱惑太大,让他一时难以自持。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凌清雪、石破天等人,又瞥了一眼深不可测的姬明月,心知此刻动手,即便能胜,也必是惨胜,而且很可能真的引发不可测的后果。他缓缓收敛了气势,但语气依旧冰冷:“姬明月,你少在这里装好人。混沌之心事关重大,绝非他一人可独占。待他苏醒,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此事,待林师弟苏醒后,自有公论。”凌清雪淡淡回应,语气不容置疑。她收回剑势,但依旧守在林越身旁,表明态度。
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但信任的裂痕已然产生。三方人马各自退开一段距离,形成三角对峙之势,各自调息,警惕着彼此,也警惕着可能来自外界的危险。
石窟内暂时恢复了寂静,只有地下暗河潺潺的流水声,以及林越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凌清雪小心地将林越安置在一块较为平整的青石上,持续渡入温和的星辉,助他梳理体内狂暴的气息。石破天则持矛而立,如同门神,虎视眈眈地盯着夏无殇的方向。赵明等人负责警戒四周。
姬明月则再次取出那布满裂纹的八卦玉盘,勉强催动,仔细探查这“观寂台”遗迹。随着推演,她冰眸中渐渐浮现惊异之色。“此地……不仅是监控之所,似乎……还是一处封印节点,与秘境核心的寂灭之眼有着微妙的联系。星帝陛下当年在此,恐怕不止是‘观寂’那么简单……”
时间一点点流逝。石窟内感觉不到外界的日月轮转,但每个人都心中清楚,秘境崩塌的危机并未解除,只是暂时找到了一个避风港。
而此刻的林越,他的意识正沉浸在一片光怪陆离、浩瀚无边的混沌海洋之中。
融合混沌之心的过程,远非简单的力量灌注,而是一场对神魂、对道基、对认知的终极考验与重塑。
他的“眼前”,不再是具体的景象,而是无数破碎的记忆洪流、大道法则的碎片、开天辟地的光影、星辰寂灭的哀鸣……属于混沌鼎核心部件的古老记忆,正疯狂地涌入他的识海。
他“看”到了无边混沌中,一尊巨鼎沉浮,吞吐鸿蒙,炼化万界;他“听”到了远古神魔的咆哮与低语,大道伦音与寂灭哀歌交织;他“感受”到了星帝以无上伟力,引周天星斗镇压寂灭之眼的磅礴景象,也“触摸”到了那寂灭本源中蕴含的、足以让万物终结的冰冷与死寂……
信息量太过庞大,层次太高,以至于他的自我意识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同化、被撕裂。剧烈的痛苦充斥着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但与此同时,丹田内,那尊融合了鼎足、鼎腹(部分)、鼎耳以及此刻混沌之心(可视为鼎核或核心部件)的混沌鼎虚影,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虚影越来越凝实,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逐渐显现出古朴、厚重的鼎身。鼎身之上,混沌符文自然流转,演化地水火风,衍生万物生灭。鼎内,那片混沌空间急剧扩张,变得更加稳固,中心区域,那株双色混沌芽在混沌之心能量的滋养下,疯狂生长,叶片舒展,仿佛要撑开一片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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