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殿偏殿,临时辟出的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阵法光幕隔绝了外界的喊杀与轰鸣,却隔不断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绝望与焦灼。数盏长明灯摇曳,映照着几张疲惫而坚毅的面容。
林越、凌清雪高坐上首,下首是青玄宗目前仅存的三位金丹长老:执法长老严律(金丹中期巅峰,面容刚毅,伤势不轻)、传功长老苏芸(金丹中期,一位气质温婉却眼神锐利的女修)、以及护山长老石猛(金丹初期,壮硕如山,此刻却浑身缠满绷带,气息萎靡)。再下方,是十余名筑基后期的核心弟子,个个带伤,眼神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情况便是如此。”凌清雪声音清冷,将一枚记录着神念信息的玉简放在案上,“我凭借定星盘与星帝血脉感应,一路追踪虚空暗殿的蛛丝马迹,方知东州之变,绝非玄冥教一家之事。其背后,至少有三方势力插手。”
她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其一,乃虚空暗殿。他们似乎在东州寻找某件与‘归墟之眼’密切相关的上古遗物,玄冥教不过是其摆在明面的棋子。那‘蚀灵毒雾’,便是暗殿手段,专为克制我辈正道玄功。”
“其二,”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是天机星宫的触角。虽未直接现身,但我感应到,玄冥教此次行动,背后有天机推演的痕迹,且其目标,似乎也指向那件遗物,甚至可能……与林师弟你有关。”她看向林越,意有所指。
林越心中一凛,想起天机星宫对混沌之道的觊觎,以及摇篮星域的冲突。
“其三,”凌清雪语气愈发沉重,“是南荒妖域的‘万妖谷’。此次妖族出动如此之多的高阶妖修,绝非寻常劫掠,其背后恐有妖圣授意,所图甚大。我怀疑,他们与虚空暗殿达成了某种协议,目标或许一致。”
三方势力!虚空暗殿、天机星宫、万妖谷!任何一个,都是足以撼动东州的庞然大物!如今竟联手(或默契)对付青玄宗?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区区一个青玄宗,有何物能引得如此多巨头觊觎?
“那件上古遗物……究竟是何物?”执法长老严律沉声问道,声音沙哑。
凌清雪摇头:“具体为何,尚不清楚。定星盘只模糊指向云梦大泽深处,与贵宗镇魔碑似有关联。但此物定然牵扯极大因果,甚至可能……与上古星帝乃至归墟本源有关。”她再次看向林越,显然怀疑此物与林越的混沌道体有所牵连。
林越默然。镇魔碑是青玄宗禁地,据说镇压着上古魔头,难道其中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他想起在碎星海得到的那本古籍,其中的星辰道韵与祭祀记载,或许并非巧合。
“如今洞天之外,由玄冥教冥骨上人(元婴初期)亲自坐镇,万妖谷来了两位妖王(皆相当于金丹后期),虚空暗殿至少有一位‘暗影使者’(金丹巅峰,精于暗杀)潜伏在侧。筑基修士不下三百,炼气妖兽无数。”苏芸长老补充道,语气绝望,“我宗如今仅剩严长老、我、石长老三位金丹,筑基弟子不足五十,炼气弟子百余,且大多带伤……万青大阵虽依托洞天地脉,但能量即将耗尽,最多……再支撑三日。”
三日!众人心头如同压上了巨石。实力差距悬殊,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难道……天要亡我青玄?”石猛长老虎目含泪,捶胸顿足。
“未必。”林越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站起身,走到殿中央的沙盘前(标注着洞天地形与敌我态势),目光锐利如刀。
“敌强我弱,硬拼无疑自取灭亡。然,敌亦有弊:其一,三方联合,各怀鬼胎,并非铁板一块,尤以妖族与暗殿,利益未必一致,此乃可乘之机。其二,冥骨上人虽强,但此地乃我青玄主场,万青大阵与洞天地利,尚可周旋。其三,他们目标明确,是为寻物,而非单纯毁灭,投鼠忌器,不敢肆意破坏洞天核心,这便给了我等运作空间。”
他手指点向沙盘几处关键节点:“当务之急,并非死守,而是‘以拖待变,伺机破局’。”
“如何以拖待变?”严律长老急问。
“第一,示敌以弱,骄其心。”林越道,“可故意让外围几处阵法节点‘能量不支’而破绽,诱敌深入,利用地形与预设陷阱消耗其有生力量,尤其是那些筑基修士与低阶妖兽。”
“第二,集中力量,斩其爪牙。”他目光看向凌清雪,“师姐,你与苏长老、石长老,携宗门重宝,专司狙杀敌方落单的金丹修士,尤其是万妖谷的妖王!他们肉身强横但灵智稍逊,易于设伏。务必速战速决,打击敌方士气!”
凌清雪微微颔首:“可。我有一阵,名曰‘冰魄星锁’,需三位金丹之力驱动,可困杀金丹后期。”
苏芸与石猛精神一振,齐声道:“愿听调遣!”
“第三,”林越看向严律长老与一众筑基弟子,“严长老,你率所有筑基弟子,依托核心阵法,分成数队,轮番出击,游击骚扰,绝不硬拼,目的只有一个——拖延时间,制造混乱,让敌人无法全力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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