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温养殿内,时间在静谧中流淌。精纯的周天星元之力如同温暖的泉水,无声地滋养着殿内的一切。林越在殿外一角盘膝静修,气息沉凝,周身隐隐有混沌星辉流转,将新领悟的守护战意与剑意缓缓沉淀、巩固。他并未急于提升灵力修为,而是将大部分心神用于梳理、消化此番救援行动的生死感悟,以及对混沌、星辰、玄黄诸道更深层次的理解。每一次呼吸,都仿佛与殿内流转的星力共鸣,道基愈发浑厚扎实。
殿内核心,那座星辰源晶玉床之上,冷凝霜依旧昏迷不醒。她周身被浓郁的乳白色星辉包裹,如同沉睡在星海中的冰晶仙子。青霖长老每日都会前来,以精妙的乙木回春术辅以星元之力,疏导她体内郁结的冰魄寒气与残留的寂灭道伤,修复近乎崩溃的经脉与本源。过程缓慢而艰难,但冷凝霜那顽强不屈的剑心,以及星域不惜代价的资源投入,让她的情况在极其缓慢地好转,至少,那丝微弱的生机不再继续消散。
林越每日修炼之余,都会静静地在殿外守候片刻,隔着氤氲的星辉,看着那张苍白却依旧清冷绝伦的侧脸。心中没有旖旎,只有深深的敬佩、感激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责任感。若非冷凝霜拼死断后,他们几人恐怕早已葬身虚空。这份同袍之义,救命之恩,他铭记于心。
这一日,林越刚结束一轮周天运转,青霖长老面色凝重地从殿内走出。
“林长老。”青霖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青霖长老,冷师姐情况如何?”林越立刻起身问道。
“性命暂时无虞,但本源之伤,非一日之功。寂灭道韵侵蚀太深,与她冰魄本源几乎纠缠在一起,强行拔除,恐伤及根本。需以水磨工夫,徐徐图之。”青霖长老叹了口气,“更重要的是,她神魂受创极重,陷入深度自我封闭,外界刺激难以传入,苏醒……需要机缘。”
林越心中一沉,沉默片刻,道:“可有晚辈能相助之处?晚辈的混沌之气,或对化解异种道韵有些许效果。”
青霖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随即摇头:“你的混沌之气确为神异,但目前冷长老状态脆弱,受不得猛烈冲击。待她情况再稳定些,或可尝试以极其温和的方式,助其疏导一二。眼下,你安心巩固自身便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你境界初悟,需时间沉淀,不可急躁。”
林越点头称是,知道青霖长老所言在理。
就在这时,一名执法殿的执事弟子匆匆而来,对青霖长老和林越躬身行礼:“青霖长老,林长老,执法殿墨渊长老有请,言有要事相商,关乎内部清查。”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内部清查有了进展?
“林长老,你既在此,便随我同去一听吧。”青霖长老道。
“是。”林越应道。
二人离开温养殿,来到执法殿所在的一座肃穆的黑石大殿。殿内气氛森严,墨渊长老——那位负责丹阁也曾委托林越推演丹方的黑袍老者——正负手立于一面巨大的水镜前,水镜上光影流动,显示着星域各处的人员流动与能量记录。几位执法殿的骨干修士垂手肃立一旁。
“墨渊师兄,可是清查有发现?”青霖长老直接问道。
墨渊长老转过身,面色阴沉如水,他指向水镜上一处被标记为红色的区域,那是星域外围的一处小型资源采集点——“碎星矿场”。
“根据近期对所有接触过边境防御阵法核心记录、资源调配清单以及有权限出入屏障人员的严密排查,发现一处异常。”墨渊长老声音低沉,“碎星矿场的执事弟子赵旬,于三个月前,也就是外界‘墟’之活动开始频繁的时间点前后,其负责的区域,有微量的、与常规采矿无关的异常空间波动记录。波动极其微弱,且一闪即逝,若非此次全面回溯,几乎无法察觉。”
“赵旬?”青霖长老眉头紧锁,“此人我记得,筑基中期修为,在矿场执事已逾二十年,平日沉默寡言,表现并无异常。”
“正是如此,才更可疑。”墨渊长老冷声道,“我们暗中调查了赵旬近期的所有行踪与交际,发现他半年前曾以‘探亲’为由,离开星域半月。而据边境记录,他离域期间,其所乘星梭的航线,曾短暂偏离报备路线,靠近过一片已知的、时有虚空盗匪出没的危险星域。虽然后来安全返回,且解释为遭遇星尘暴被迫改道,但时间点与后来的异常波动……未免太过巧合。”
林越心中一动,问道:“墨渊长老,可能确定那异常波动是何种性质?是否与‘墟’之力有关?”
墨渊长老赞赏地看了林越一眼:“问得好。我们无法直接确定,那波动被某种高明的手法掩盖了本源气息。但结合其出现的时间、地点,以及赵旬可疑的行踪,有理由怀疑,那可能是一次……隐秘的信息传递,或者……某种小型空间信标的激活!”
内奸!传递情报!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若真如此,意味着星域的一举一动,可能早已在“墟”的监视之下!难怪对方行动如此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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