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向下延伸,深入地下,空气中弥漫的阴冷与血腥味越发浓重,还夹杂着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神魂不适的怨憎气息。通道两侧石壁上,镶嵌着发出惨绿色幽光的磷火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如同鬼魅。
林越与冷凝霜低着头,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模仿着记忆中那黑袍修士的步伐节奏,不快不慢地向下走去。林越手持那枚“九七”号令牌,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蛛网,悄然铺开,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通道并非笔直,时有岔路,如同迷宫。根据搜魂得来的零碎记忆,阵眼室位于地下二层,而关押云婆婆的黑水牢,则在地下三层最深处。沿途,他们遇到了几队巡逻的黑袍修士,修为多在炼气中期,彼此间并无交流,只是冷漠地点头交错而过。得益于伪装和令牌,以及林越超常的神识预警,他们都有惊无险地避开了。
越往下,守卫越发森严。通往地下二层的入口处,甚至设有一道检测光幕,两名炼气后期的黑袍修士守在那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通过的人。
林越心中一凛,这光幕绝非简单禁制,恐怕有识别身份和探查隐匿之效。他暗中传音给冷凝霜:“小心,光幕有异。”
两人面色不变,继续前行。靠近光幕时,林越手中的令牌微微发烫,光幕荡漾了一下,并未阻拦。但当冷凝霜通过时,光幕却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并发出一阵尖锐的警报声!
“站住!”两名守卫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同时伸手抓向冷凝霜!他们显然发现了冷凝霜气息与令牌记录不符!
电光火石之间,林越动了!他早已蓄势待发!左手看似随意地一拂,玄黄灵力无声无息地涌出,并非攻击,而是瞬间扰乱了周围数丈内的灵气流动,使得那警报声和红光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扭曲和迟滞!正是《太虚炼神术》中一门巧妙运用空间波动干扰感知的小技巧!
与此同时,他右臂看似自然地一拦,挡在冷凝霜身前,对着守卫赔笑道:“二位兄台息怒,这是新来的‘影九’,身份录入可能有些延迟,我正带她去执事那里补录。”他说话间,一丝精纯的、带着黑袍修士特有阴冷属性的灵力(模拟自搜魂所得)悄然拂过光幕,同时暗中将一枚得自之前战利品的中品灵石塞到靠前那名守卫手中。
那守卫感受到灵石的温热和对方“纯正”的同源灵力,又见警报只是闪烁一下便恢复正常(被林越干扰),警惕心稍减,加上林越扮演的“九七”在分舵中似乎有些地位(搜魂得知),便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快点补录!下次再出错,按奸细论处!”
“是是是,多谢兄台。”林越连连点头,拉着冷凝霜迅速通过光幕,转入一条岔道。
直到远离入口,两人才微微松了口气。刚才可谓险之又险,若对方稍加探查,或者那干扰晚上一瞬,立刻就是一场恶战。
“此地阵法严密,需更加小心。”冷凝霜传音,冰蓝色的眸子扫过幽深的通道,指尖寒气隐现。
根据记忆,两人七拐八绕,避开几处明显的禁制和巡逻点,终于来到一扇厚重的、刻满诡异符文的黑石大门前。门上方,刻着三个古篆:阵眼室。两名筑基初期的黑袍执事,如同石雕般一左一右守在大门外,气息阴冷深沉。
到了这里,已无法再靠蒙混过关。阵眼室是分舵核心重地,闲杂人等根本不允许靠近。
林越与冷凝霜隐匿在通道拐角的阴影里,心沉了下去。强攻两名筑基执事,动静太大,瞬间就会引来整个分舵的围攻,尤其是那个筑基后期的舵主屠刚!
“不能硬闯。”林越目光急闪,大脑飞速运转。他的神识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两名执事,延伸向黑石大门。大门上的符文复杂无比,与整个分舵的阵法连为一体,强行破解几乎不可能。但混沌之气却敏锐地捕捉到,大门右下角一处符文的能量流转,似乎有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停顿,仿佛……不久前有人匆忙进出过,留下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痕迹?
“有破绽!”林越心中一动,一个冒险的计划瞬间形成。他传音给冷凝霜:“师姐,我有一法,或可一试,但需你配合,制造一瞬间的混乱,吸引他们注意,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管我,立刻远遁隐匿!”
冷凝霜眉头微蹙,但看到林越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最终点了点头:“小心。”
林越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至巅峰。他先是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样得自赵狂等人的、蕴含狂暴能量的材料,迅速以神识刻画了几个简单的引爆符文,制成一次性的“雷火珠”。然后,他运转《太虚炼神术》,将自身神识高度压缩、纯化,结合一丝混沌之气,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几乎与阵法波动融为一体的神识细丝,小心翼翼地沿着那丝不自然的痕迹,探向大门右下角的符文节点!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危险的活,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一旦被那两名筑基执事察觉神识波动,或者触碰符文引发反击,顷刻间便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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