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兴回到上海后,并未立刻沉浸在归来的短暂安宁中。
他通过杜月笙的情报网络和苏婉清带回的信息,更深入地了解了近期上海滩,特别是日占区和双方势力交界处发生的种种。
越是了解,他心中的怒火便越是难以抑制。
情报显示,日军和依附其的浪人团体,近期气焰愈发嚣张。
他们以“清查反日分子”为名,肆意闯入民宅商铺,敲诈勒索,强取豪夺。
更令人发指的是,几所大学的爱国学生运动遭到了残酷镇压,多名学生被捕,遭受非人折磨。
尤其让张宗兴额角青筋暴跳的是,一份密报中提到,两名在街头派发抗日传单的女学生,被一伙日本浪人当众羞辱、撕扯衣衫,虽被闻讯赶来的巡捕制止未酿成最恶劣后果,但此事已在民间和学界激起极大愤慨,却也因日方的施压而被租界当局低调处理。
“嘭!”张宗兴一拳砸在安全屋的实木桌面上,茶杯震得跳起。“畜生!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他眼中布满了血丝,胸膛剧烈起伏。
他想起了关外那些在日寇铁蹄下呻吟的同胞,想起了“山海狐”弟兄们拼死守护的百姓,而在这里,在上海,在中国的土地上,自己的同胞,尤其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女学生,竟要遭受如此屈辱!
一种近乎原始的暴怒在他心中燃烧。什么长远布局,什么隐秘行动,在此刻都被这冲天的怒火暂时压下。
他需要发泄,需要让那些畜生付出代价,需要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告诉日本人,中国男人,还没死绝!
“召集弟兄!”他声音嘶哑,对身边一位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低吼道,
“把咱们信得过的、手上功夫硬的,都叫来!带上家伙!”
深夜,虹口与公共租界交界处,一片由日本浪人控制、充斥着低档妓院、烟馆和赌坊的混乱街区。
这里是罪恶的温床,也是那些无法无天浪人寻欢作乐、欺压中国百姓的据点。
张宗兴亲自带队,算上他自己,一共九人。
没有枪,清一色的砍刀、斧头和短矛。每个人都用黑布蒙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在黑暗中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
“记住,”张宗兴的声音冰冷如铁,“目标是‘黑龙道场’里那伙常驻的浪人,特别是那个叫佐藤的头目,情报说当街羞辱女学生的就有他!动作要快,下手要狠,不留活口!让这些杂碎知道,动我们的人,是要用血来还的!”
“是!兴爷!”众人低吼回应,杀气腾腾。
“黑龙道场”名义上是一所教授剑道的武馆,实则是浪人聚集、策划各种非法勾当的窝点。此时已是深夜,道场内依旧灯火通明,喧闹声、日本民歌的咿呀声夹杂着放浪形骸的笑骂声不断传出。
张宗兴等人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解决了门口两个醉醺醺的守卫,潜入院内。浓烈的酒气和烟草味扑面而来。
透过格栅窗户,可以看到里面七八个浪人正围坐喝酒,衣衫不整,桌上杯盘狼藉。一个浪人正拿着一条撕破的女学生校服裙,猥琐地比划着,引得其他浪人发出阵阵淫邪的笑声。居中那个满脸横肉、眼角带疤的,正是佐藤。
张宗兴眼中寒光爆射,就是现在!
“杀!”他低吼一声,猛地踹开拉门,如同下山的猛虎,第一个冲了进去!
里面的浪人显然没料到有人敢直接杀上门,瞬间愣住。
张宗兴手中的砍刀已经带着凄厉的风声,直劈向拿着校服裙的那个浪人!
刀光一闪,那浪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条胳膊连同那污秽的裙子已被齐肩斩断!鲜血狂喷!
“八嘎!”
“敌袭!”
其他浪人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去抓放在墙边的武士刀和肋差。但张宗兴带来的弟兄们已经如同潮水般涌入,砍刀、斧头毫不留情地朝着这些猝不及防的浪人招呼过去!
战斗在狭小的道场内瞬间爆发,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最原始、最残酷的搏杀!
张宗兴目标明确,直取佐藤!
佐藤到底是头目,反应极快,抓起桌上的酒壶砸向张宗兴,同时翻身去抓自己的佩刀。张宗兴侧头躲过酒壶,砍刀去势不变,狠狠劈在佐藤刚刚抓到刀柄的手上!
“啊——!”佐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四根手指连同半截刀柄被齐刷刷砍断!他捂着手腕,惊恐地看着如同杀神般的张宗兴。
张宗兴一步踏前,左手如铁钳般抓住佐藤的头发,右手的砍刀没有丝毫犹豫,横着抹过他的脖颈!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溅了张宗兴一身一脸,佐藤瞪大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
另一边,战斗也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张宗兴带来的弟兄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又是有心算无心,砍瓜切菜般将那些醉醺醺、仓促应战的浪人砍翻在地。
斧头劈开颅骨,短矛捅穿胸膛,砍刀撕裂肢体……惨叫声、怒骂声、兵刃碰撞声、以及利刃入肉的闷响交织在一起,将这间原本充满淫邪笑声的道场,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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