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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再快些!”
炎坤族长嘶哑的咆哮被荒原上呼啸的狂风撕碎。他半边身子被血浸透,肩胛处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随着每一次迈步都迸裂出新的血花,每一步都在滚烫的黄沙上留下深红的印记。剧痛啃噬着他的神经,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翻滚起伏的沙丘,仿佛那是唯一的生路。
“族长!你的伤…”断臂老陈仅存的右臂软软垂着,臂骨尽碎,却用身体死死抵住一块粗糙的兽皮担架一角,担架上,是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林风。
“闭嘴!走!”炎坤猛地一挥手,带起一片血沫,动作牵动伤口,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却硬是咬牙挺住,“地脉暴动拖不了姓赵的多久!他缓过劲来,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身后,是如同末日般的景象。他们刚刚逃离的古城区域,数道暗红色的巨大火柱依旧在疯狂喷涌,撕裂铅灰色的天幕,将天空映照得一片血红。狂暴的地脉能量裹挟着沙石,形成接天连地的赤色龙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大地在持续震颤,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如同狰狞的伤疤,在荒原上急速蔓延,贪婪地吞噬着一切。灼热的气浪夹杂着刺鼻的硫磺味和浓烈的血腥气,一**地冲击着逃亡者的后背。
十几个幸存的炎石部落战士和矿奴,人人带伤,相互搀扶着,在剧烈摇晃的大地上亡命奔逃。他们脸上混杂着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对追兵的绝望。黑蝎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却像一头负伤的孤狼,一瘸一拐地冲在队伍最前方探路,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处可能藏匿危险的沙丘阴影。
“咳…咳咳…”担架上,林风猛地咳出一大口暗红色的淤血,粘稠的血块中混杂着细微的内脏碎片。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腹间断裂的骨头,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本就模糊的意识更加涣散。混沌珠在识海深处悬浮着,光芒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珠体表面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戮仙锁的九道冰冷黑链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吞噬着混沌珠艰难转化出的每一丝混沌气,甚至开始反向侵蚀他本就濒临崩溃的丹田和经脉,带来万蚁噬心般的痛苦。
“少主!”断臂老陈看到林风吐血,心胆俱裂,声音都变了调。
“别停!”炎坤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停下来就是死!把他抬稳了!”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破空尖啸撕裂了狂风的呼号!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剑芒,裹挟着刺骨的杀意和金丹修士的恐怖威压,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跨越数百丈的距离,精准无比地射向担架上林风的头颅!速度之快,远超声音!
“小心!”黑蝎目眦欲裂,嘶声预警,但他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炎坤和断臂老陈同时感到一股冻结灵魂的寒意!他们甚至能看清那剑芒尖端撕裂空气产生的细微涟漪!
千钧一发!
轰!
就在金色剑芒即将洞穿林风头颅的刹那,担架旁一名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部落战士——石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没有任何犹豫,猛地将肩上的担架横木向前一推,同时用尽全身力气,魁梧的身躯如同最忠诚的壁垒,悍然迎向那道死亡金光!
噗嗤!
血肉撕裂的声音沉闷而残酷。
金色的剑芒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石墩宽阔的胸膛,留下一个碗口大的、前后通透的焦黑血洞!心脏在瞬间被恐怖的能量汽化!滚烫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碎片如同喷泉般向后激射,溅了担架上的林风满头满脸!
石墩眼中燃烧的生命之火瞬间熄灭,巨大的身躯如同被伐倒的巨木,轰然砸在滚烫的黄沙之上,激起一片猩红的沙尘。他至死都保持着向前扑挡的姿态,用生命为林风争取了那微不足道却又至关重要的一瞬!
“石墩——!!”炎坤的咆哮带着泣血的悲愤,如同受伤的孤狼。
“杂碎!!”断臂老陈仅存的右拳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走啊!”黑蝎的嘶吼带着哭腔,猛地回身,手中几块淬毒的锋利石片如同毒蛇的獠牙,带着破风声射向后方高空那道若隐若现的、驾驭着飞梭的暗红身影!
飞梭之上,赵锋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他身上的暗红仙甲灵光流转,挡开了那几块微不足道的石片,眼神却死死盯着被推开的担架,以及担架上那个浑身浴血、气息微弱却依旧未死的目标。他没想到,这些卑贱的罪民,竟然如此悍不畏死!
“哼!困兽之斗!”赵锋冷哼一声,杀意更炽。他双手再次掐诀,更强大的灵力波动开始凝聚。地脉暴动虽然打断了他的追击,但也彻底激怒了他。一个被戮仙锁禁锢的罪奴,一群蝼蚁般的部落野人,竟让他如此狼狈,甚至折损了两名筑基巅峰的得力手下(李魁当场毙命,张豹重伤濒死被后续赶到的罪罚营带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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