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又连干了几杯,醉意已然上头。
他白皙的脸颊染上了明显的酡红,平日清冷的眼神此刻变得迷离而狂放,
额角几缕黑发被汗水濡湿,随意地垂落,平添了几分不羁的气质。
许教授和顾教授见状,刚想再次温言劝阻:
“凌默,差不多了,少喝点,身体要紧…”
然而,
凌默似乎被酒精彻底打开了某种枷锁。
他非但没有坐下,反而猛地站起身!
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但很快站稳。
他随手抓起桌上一瓶还未开封的白酒,
“砰”地一声重重顿在桌上,
另一只手握着酒杯,目光扫视全场,
带着一种睥睨一切的狂放之气。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积郁的所有压力、豪情、不忿与洒脱都倾吐出来,
随即,
一声如同金石交击、带着醉意却穿透力极强的吟诵响彻整个包厢: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第一句一出,如同惊雷炸响!
那磅礴的气势、奇绝的想象,瞬间将在场所有人的醉意击得粉碎!
许教授和顾教授猛地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也浑然不觉!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顾教授已经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仿佛心脏承受不住这诗句带来的冲击。
许教授嘴唇微微颤抖,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高市长和王局长对诗词研究颇深,
这开篇的巨大气魄和画面感,已让他们惊得张大了嘴巴,完全呆住,
仿佛看到一条奔腾咆哮的黄河从天而降,直冲心扉!
“人生得意须尽欢——”
凌默猛地举起酒杯,对着众人!
“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动作狂放不羁!
“天生我材必有用——”
这句一出,如同宣言!他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千金散尽还复来!”
何等的自信与洒脱!
“好!!”
王局长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激动得脸色通红,他被这种豪情彻底感染了!
高市长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
“这…这…”
而许教授和顾教授,听到“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时,身体剧烈一震,两位老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他们研究了一辈子文学,
从未在现场、在这样一个场合,
听到如此具有冲击力、如此自信狂放又充满生命力的诗句!
这简直是神迹!
“烹羊宰牛且为乐——”
凌默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
“会须一饮三百杯!”
他再次拿起酒瓶,就要往杯里倒酒!
“岑夫子,丹丘生——”
他目光扫过许教授、顾教授,仿佛在呼唤古今的知己!
“将进酒,杯莫停!”
许教授和顾教授听到这里,已是老泪纵横,
用力地点着头,仿佛自己真的成了诗中的“岑夫子”和“丹丘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与君歌一曲——”
凌默真的放声高歌起来,调子古朴苍凉!
“请君为我倾耳听!”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
那几个女孩早已彻底痴狂!
苏青青捂着嘴,眼泪不停地流,身体微微颤抖。
叶倾仙忘记了清冷,美眸圆睁,里面全是震撼和迷醉。
顾清辞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性分析在这首诗面前彻底失效,只剩下被彻底征服的战栗。
李安冉更是张大了嘴巴,觉得凌默此刻帅得惊天动地,仿佛在发光!
“钟鼓馔玉不足贵——”
“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
“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
“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
“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最终句,石破天惊!将所有情绪推向顶峰!
最后一句吟罢,凌默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猛地将手中的空杯掷于地上,“啪”的一声脆响!
他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醉眼迷离,脸上带着狂放、不羁、又有一丝落寞的笑容。
整个包厢,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目瞪口呆地看着中央那个仿佛谪仙附体、又似酒神降临的身影。
几秒钟后。
“哇——!”
许教授第一个失声痛哭出来,那是激动、震撼、欣慰到极致的情绪宣泄!
顾教授也是泪流满面,不停地喃喃道:
“千古绝唱…千古绝唱啊!”
高市长和王局长猛地站起来,激动得脸色潮红,用力鼓掌,手掌拍红了都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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