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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不露脸电台主播,全网都在找我! > 第1章 电台启航,无声惊雷

真的假的?

老天爷这玩笑开得也忒大了点吧!

凌默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这一个念头在打转。

原本的他,是个三十三岁的大城市社畜,日子过得非常平凡,硬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特别平凡。

他来自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寒窗苦读,以优异成绩挤进大学,学的还是当年热门的专业。

毕业那年,没资源、没人脉,简历海投,面试跑到腿软,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光荣晋级为大城市里的一颗“螺丝钉”,在一家网络公司当上了牛马!

大学时闲着也是闲着,没事,他摸过吉他,捣鼓过编曲,甚至还写过几首压根没人听的歌。

凭着这点“才艺”,如今他在主业之外,还兼职在一家音乐机构教小朋友们弹吉他,赚点外快,偶尔也和机构里的其他老师学习不同的乐器。

老家的父母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没出过远门。

而他在这座流光溢彩的大城市里,真正是冷暖自知。

瞅一眼房价,一个月工资买不起一平米;

就算省吃俭用,一年攒下的钱,也够买上一个不带马桶的卫生间。

就这么没心没肺地混到了三十三岁。

恋爱不是没谈过,几段感情开局大抵都是:

“你单身我单身,咱俩干嘛不结婚!”,

可结局总是殊途同归:

又要车又要房,想想还是单身强!

车、房,存款,成了绕不过去的坎。

于是,几段关系都无疾而终。

那天,他正一边在公司加班,一边刷着短视频里奥德彪运香蕉的魔性画面。

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眼前一片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世界已然天翻地覆。

这是哪儿?

脑袋像炸开般剧痛,海量的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进脑海。

他明白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凌默,大学毕业两年,在一家电台担任深夜主播。

他主持的《深夜有你》这档节目,时间段本身就冷门,内容更是些不痛不痒的鸡汤文,偶尔接听听众热线,也多是些单相思、失恋、同事嚼舌根之类的矫情吐槽。

久而久之,这节目成了不少人的“睡前催眠曲”,收听率稳定得令人心疼

——常年垫底。

电台领导原本也由着他自生自灭,反正暂时没有更好的节目替代。

可最近风云突变,台里决定整顿,放出狠话:

本周数据最差的节目,直接砍掉!

这对原主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

今天已是周六,前面五天的数据毫无悬念地稳居倒数第一。

早会时,节目被撤的通知已经下达,今晚,就是他的“告别演出”。

原主对这份工作爱得深沉。

他没有社恐,只是不喜欢面对面交际,尽管拥有183cm的身高和几分神似金城武的忧郁气质,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甚至去做露脸主播,但他偏偏痴迷于电台。

这源于他的童年羁绊

——在那个没有玩伴、没有电视的岁月里,只有一台收音机陪伴着他。

因此,他甘愿拿着微薄的3000块月薪,守着这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几天来的焦虑和打击,让他寝食难安,整个人瘦脱了相,显得愈发忧郁。

消化完这一切,现在的凌默才彻底清醒:

我这是……穿越了!

他审视着眼前的环境:

电台的洗手间。

自己正站在洗手台前,自来水哗哗流淌。

镜子里的人,双眼通红,脸上水珠滚落,划过清晰的下颌线,滴答坠地。

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冰冷的自来水。

凌默深吸一口气,对着镜中的自己,郑重地说:

“兄弟,既然我来了,你没能走完的路,我替你走下去。

今晚这场告别,无论结果如何,我替你播了!”

穿越过来,系统?

没有。

金手指?

不存在。

老爷爷?

想多了。

但这个世界,虽与地球高度相似,科技社会并行发展,人文娱乐却截然不同,歌曲、小说、诗词等都还处在相对初级的阶段。

换句话说,地球上那些脍炙人口的经典之作,此刻,全都成了凌默独享的宝藏!

这,不就是最牛的金手指吗?

想到此处,凌默的心跳不禁加速,这开局,似乎……

妙不可言!

正思绪纷飞,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透过走廊传来:

“凌默老师,快到点了,该试音了!”

凭借原主记忆,凌默知道,这是台里新来的播音助理李安冉。

那是个让人见过一眼便心跳漏拍的女孩。

肌肤胜雪,搭配一张标准的瓜子脸,连医美机构见了都要惊叹。

尤其那双眸子,澄澈明亮,第一眼就叫人难忘。

笑起来时,浅浅的酒窝更添几分娇俏。

168cm的身高,配上小高跟,将职场女性的干练与青春少女的活力完美融合,周身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凌默和她接触不多,但知道这姑娘对谁都礼貌周全,可那份礼貌里,总透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虽然大家都穿着职业装,但她脚上的鞋子、手边的包包,细节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家境想必不俗。

来台里这几天,不少男同事没事就往她身边凑,心思昭然若揭,但李安冉始终保持着职业微笑,工作之外的话题一概不接。

她被分来协助凌默,大概也因为她是新人

——台里的老油条们,谁愿意跟一个注定被砍的节目主播搭档呢?

凌默拉回思绪,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水渍,朝走廊方向应了一声:

“好的,我回来了!”

凌默回到播音室,在调音台前坐下。

耳机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角度,指尖触及冰冷的金属支架时,甚至能感觉到原主残留的那一丝不甘和颤抖。

李安冉站在玻璃隔断外,举起手,纤细的手指依次落下:三、二、一。

凌默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对着话筒开口,那声音比平日更显低沉,带着一种被夜色浸润过的磁性:

“听众朋友们,晚上好。

欢迎收听《深夜有你》,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凌默。”

他的语速平缓,仿佛在与老友闲谈。

“两年,七百个夜晚。

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

所以今晚…

我想用一首自己写的歌,

作为告别礼物,送给电台前的每一位。”

话音落下,他伸手拿过靠在墙边的木吉他。

吉他有些旧了,琴颈被摩挲得光滑。

凌默的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播音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透过隔音玻璃望向窗外无边的夜色,仿佛在凝视着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这首歌,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叫做《像我这样的人》。

他停顿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琴弦,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做最后的心理准备。

在过去的七百个夜晚,我总是在话筒前扮演着一个开导者的角色,试图用各种道理来安抚每一个失眠的灵魂。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弧度,可是今晚,在告别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

或许最需要被理解的,首先是我自己。

琴弦被轻轻拨动,一个带着淡淡忧伤的前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所以,我想把这首歌送给每一个在深夜里聆听的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坦诚,

这不是一首教导别人的歌,而是一个平凡人的自白。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像我这样——

看似坚强,实则脆弱;

渴望不凡,却又困于平凡的人。

他的目光变得深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前世那个在写字楼里加班的自己,也看到了今生这个在电台里挣扎的原主。

我们总是习惯戴上面具生活,直到某个深夜,才敢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他的手指在琴弦上加重了力道,和弦变得更加饱满,

今晚,就让我卸下所有伪装,用这首歌告诉你们:

你们的迷茫、你们的孤独、你们的不甘

——我都懂。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水光,但很快就被坚定的神色取代。

这一刻,他不仅是在替原主完成告别,更是在为两个时空中的发声——

那个33岁的社畜,和这个即将失去电台舞台的主播,他们的灵魂在这一刻通过这首歌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他选择这首歌,是因为他终于明白:

最动人的声音,不是高高在上的说教,而是发自内心的共鸣。

在告别之夜,他想要留下的不是一个完美的主播形象,而是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灵魂。

隔音玻璃外的李安冉猛地怔住了。

今晚的凌默,很不一样。

依旧是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但前几天笼罩在他身上的那种近乎认命的平淡和压抑消失了。

此刻,他微低着头,额前碎发在灯光下投下小片阴影,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忧郁与迷茫,可当他偶尔抬眼望向虚空时,眼神里却又透出一种奇异的释然和洒脱。

这种复杂而矛盾的气质,混合着他本就出众的外形,形成了一种强大的、近乎致命的吸引力。

李安冉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连攥紧的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都浑然不觉。

前奏过后,凌默那深沉磁性的嗓音随着吉他伴奏,娓娓唱来: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仅仅第一句,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了无形的涟漪。

城市的另一处,刚应酬完的李许多,正瘫坐在出租车后座。

胃里翻江倒海,脑袋昏沉。

吐过之后,只剩下掏空般的疲惫。

车窗外的霓虹模糊成一片光晕。

司机师傅开着电台,音量不大,原本只是背景噪音。

可当那句“像我这样优秀的人”响起时,李许多混沌的大脑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他猛地睁开发红的眼睛,下意识地坐直了些。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歌词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他努力维持的、名为“成熟”的外壳。

学生时代的意气风发,初入职场时的雄心壮志,那些被生活琐碎和业绩压力深埋的理想……

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他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可这平淡如水的歌声,却轻易撬开了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呵……”

李许多想笑,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下撇去。

他抬手想抹把脸,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润。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同开闸的洪水,他再也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在陌生的出租车里失声痛哭起来,肩膀剧烈地耸动。

前排的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降低了电台音量,然后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递到后面。

他的眼睛也有些泛红,声音沙哑:“抽一根吧,老弟。

这歌……

唉,

这主播叫凌默,我常听他的节目,这是他头一回唱。

这歌……

太扎心了。”

李许多接过烟,手指颤抖,哽咽地重复着:

“凌默……

《像我这样的人》……

对,就是我这样的人……”

直播间的歌声还在继续:

像我这样庸俗的人

从不喜欢装深沉

怎么偶尔听到老歌时

忽然也晃了神

像我这样懦弱的人

凡事都要留几分

怎么曾经也会为了谁

想过奋不顾身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当凌默的歌声在夜色中流淌,他微微闭着眼,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弱的阴影。

唱到时,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弧度;

唱到时,他的喉结轻轻滚动;

而唱到时,他的眉宇间那份真实的困惑,让每个音符都带着颤抖的重量。

这不再是在表演,而是一个灵魂在月光下的自白。

金融精英陆清浅的红色跑车缓缓停在红灯前。

她原本只是无意间调到这个频率,却被那句怎么偶尔听到老歌时,忽然也晃了神击中心扉。

她想起昨夜独自在家,竟对着大学时代最爱的那首老歌泪流满面。

这个发现让她震惊——

原来在精致套装之下,自己依然会被最简单的旋律打动。

更让她心悸的是,这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陆清浅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

一个能如此精准捕捉每个人内心脆弱的人,自己又承受着怎样的孤独?

她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知道话筒那端的那张脸,是否也带着同样让人心疼的忧郁。

大学讲师苏眠的钢笔在论文批注上停顿了很久。

收音机里传来的凡事都要留几分,像一面镜子照见了她十年来的怯懦。

她想起那个始终不敢发送的好友申请,想起每次相遇时刻意维持的得体微笑。

这个发现让她痛苦,却也莫名释怀。

能写出这样歌词的人,一定也曾在深夜里反复权衡过吧?

苏眠轻轻擦去滴落在论文上的泪珠,第一次对一个陌生声音产生了探究的**。

她想象着,这个叫凌默的男子,是否也像她一样,用从容的外表掩盖着内心的兵荒马乱?

这个念头让她双颊微微发烫。

校花林姝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

迷茫、

碌碌无为——

这些词句精准地描述了她光鲜亮丽下的真实状态。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或许才是真正理解她的人。

他一定见过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吧?

林姝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的内心世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她甚至开始想象,能唱出这样歌曲的凌默,会不会有一双能看透人心却依然温柔的眼睛?

这一刻,三位女性在各自的时空里,都被同一个声音深深吸引。

她们不约而同地拿起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深夜有你。

这种突如其来的好奇,混合着共鸣与心疼,让这个平凡的夜晚变得格外不同。

凌默的声音像一道光,照进了她们精心维护的外壳下的裂缝,也让她们第一次如此渴望了解一个陌生人的全部。

歌声还在继续

与此同时,在某顶级直播平台,拥有千万粉丝的大主播陆小鹿,正和直播间的水友连麦讨论“代沟”问题。

一个年轻水友吐槽父母落伍,尤其爱听广播,还点名提到了一个叫《深夜有你》的节目。

“不如我们一起来听听看,父母辈喜欢的节目到底是什么样的?”

性格活泼的陆小鹿带着几分好奇,在电脑上搜索并点开了这档节目的实时电台直播。

直播间弹幕顿时炸锅:

“小鹿你没事吧?

听电台?

是我奶奶的爱好复活了吗?”

“赌五毛,这电台主播唱歌肯定翻车!”

“时代变了,大人!谁还听广播啊!”

陆小鹿没理会弹幕,刚好听到凌默那段深情的开场。

她微微挑眉:

“声音还挺好听的……”

紧接着,吉他声和歌声传了出来。

起初,弹幕还在刷着各种质疑和调侃。

但随着歌词一句句展开,滚动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当凌默用口哨吹出那段悠扬而伤感的间奏时,直播间出现了短暂的凝滞,随即,海啸般的弹幕和礼物特效瞬间爆发,淹没了整个屏幕: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歌曲?!”

“小鹿!五分钟内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给我听哭了……这歌词写的就是我啊!”

“这是我老公!你们都别抢!”

“楼上的醒醒!这明明是我失散多年的男朋友!”

陆小鹿本人也惊呆了,她微张着嘴,那双标志性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不可思议。

作为音乐发烧友,她对歌曲的鉴赏力不低,但这首歌的质朴、真诚和直击灵魂的力量,是她从未在任何流行作品里感受到的。

“他……

他叫凌默?”

陆小鹿喃喃自语,看着屏幕上疯狂滚动的礼物和求信息的弹幕,一个念头强烈地升起:

我要找到他!

播音室内,凌默对此一无所知。

此时的凌默,完全沉浸在音乐里,闭着眼,继续着自己的歌声: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

像我这样傻的人

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

他唱完了最后一句: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

会不会有人心疼……”

尾音落下,吉他余韵袅袅。

这一句,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无数听众的心上。

一种混合着心疼、共鸣和强烈好奇的情绪,在每一个听到这首歌的人心中蔓延开来。

玻璃窗外,李安冉眼中已浮起一层朦胧的水雾。

她看着那个坐在灯光下、仿佛与世隔绝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又酸又胀。

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情感冲击着她。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是同情,是敬佩,还是……

一种更微妙的情愫?

她只知道自己此刻,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半分。

歌声落下,吉他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震颤着消散,但凌默所吟唱的那些词句,却像刻进了寂静的夜色里,在无数听众的心头反复回响。

金融精英陆清浅把车停到了路边。

她靠在真皮座椅上,车内只剩下仪表盘幽微的光亮。

那句“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世界上有多少人”,像一记重锤,敲碎了她所有的伪装。

她追求卓越,渴望证明自己,这不甘平凡的动力支撑她走到今天,却也让她在无数个深夜里倍感孤独。

她忽然意识到,电话那头陌生的主播,或许并不是在无病呻吟,而是真切地理解这种深植于灵魂的骄傲与痛苦。

一种前所未有的、想要了解这个声音背后故事的冲动,在她心中剧烈翻涌。

她打开手机,再一次在搜索框里郑重又急切地输入了“深夜有你 凌默”。

大学讲师苏眠轻轻合上了批改到一半的论文。

泪水已经止住,但心头那份被理解的震颤却久久未平。

“你还见过多少人……”

这句歌词在她听来,像一声温柔的探问。

她一直觉得自己内心的怯懦与迷茫是独特的、不堪的,可凌默的歌声却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类似灵魂,而她,也是被“看见”的一个。

这种奇妙的共鸣,让她对那个只闻其声的男子产生了一种近乎知己般的感觉。

她走到窗边,望着校园里静谧的夜色,脑海里反复浮现那个声音,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与难以言喻的好感。

校花林姝从枕头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黑暗中手机屏幕的微光。

那句“世界上有多少人”的追问,让她忽然感到自己并不孤单。

原来有那么多人和她一样,被这首歌深深打动。

这份共同的震撼,让她对凌默的好奇达到了顶点。

她不再满足于只听声音,一种强烈的**驱使着她,想要看看这个能唱出如此直击人心歌曲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模样和故事。

而在更广阔的夜色里, 无数收音机前的普通听众,都在这歌声中陷入了沉默。

一个刚下夜班的女工,推着自行车站在巷口,任由泪水模糊了前路;

一个在便利店值夜班的女孩,趁着没有顾客的空档,偷偷擦去眼角的湿润;

一个在书房里备课的中年女教师,摘下眼镜,久久地凝视着窗外的灯火。

凌默的歌声,像在深夜里轻轻叩响了每一扇心门。

他唱出了他们的迷茫、孤单与不甘,也让一种微妙的情愫悄然滋生——

那是被深刻理解后的震撼,是情感共鸣后的悸动,

更是对一个能如此精准捕捉并抚慰他们心灵的陌生人的、深深的好奇与难以抗拒的吸引。

这个夜晚,因为凌默和他的歌,变得不再平凡。

凌默的手指轻轻划过最后一道琴弦,余音在狭小的播音室里缓缓消散,如同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他摘下耳机,耳畔还回响着自己歌声的尾韵。

这一刻,前世今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个33岁碌碌无为的社畜,那个在加班夜里被一道白光带到这个世界的灵魂。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话筒冰凉的金属表面,仿佛要通过这个动作确认眼前这一切的真实性。

玻璃窗外,城市依旧灯火通明,而他的内心却是一片茫然的空白。

这个世界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却也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孤独。

没有归属,没有依赖,就连这具身体原主最珍视的电台节目,也即将画上句号。

想到这里,他对着话筒再度开口,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刚才这首歌,不知道大家是否喜欢?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

我想把它送给每一个在深夜里聆听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生而不凡,有时候,成熟恰恰是从学会接受自己的平凡开始的......

但我依然真诚地希望,你们都能活出属于自己的不平凡。

夜已深沉,播音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凌默的目光掠过窗外沉沉的夜色,继续用他那特有的磁性嗓音说道:

曾经,我也以为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七百个夜晚在这里陪伴大家。

但世事难料,《深夜有你》这个栏目,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发白:

虽然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遗憾,但告别的时候终究还是到了。

我不知道未来是否还有机会让大家听到我的声音,但如果你还记得曾经有个叫凌默的主播在深夜里陪伴过你,那就是我存在过的意义。

如果你选择忘记......

他轻轻吸了口气,

那就彻底地忘记吧。

毕竟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是凌默。

最后一首歌,《再见》,送给大家。

话音落下,他的手指重新抚上琴弦。

前奏响起时,透过隔音玻璃,能看见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歌声响起的那一刻,播音室里的灯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闭着眼睛,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流淌而出。

当唱到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时,他的声音出现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哽咽,却又很快被接下来的旋律淹没。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唱到这一句时,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仿佛在嘲笑命运的捉弄。

前世今生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交错闪现,让这首告别之歌格外动人

当凌默的歌声在夜色中流淌,唱出这饱含离别愁绪的歌词时,一种强烈的情感共振在无数听众心中爆发

写字楼里的林总监刚结束跨国会议,疲惫地靠在办公椅上。

当听到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时,他手中的咖啡杯微微一颤。

明天就是他调任海外的日子,这个他奋斗了十年的城市,这些并肩作战的同事...

他摘下金丝眼镜,用手掌捂住眼睛,肩膀微微抖动。

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却因为一句歌词溃不成军。

产科护士小陈刚完成交接班,坐在休息室里听着电台。

当唱到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时,她想起白天那个被她亲手送出院的早产宝宝

——经过两个月的精心护理,孩子终于健康出院。

她红着眼眶笑了,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

这份职业带给她的,是一次次喜悦的别离。

让人回忆和泪奔的歌声还在继续:

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

不回头地走下

最后一句不回头,不回头地走下去唱完,他的手指轻轻按住还在震颤的琴弦,仿佛为这段旅程画上了一个决绝的句点。

播音室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设备运转发出的微弱电流声。

这一刻,不仅是节目的终结,更是一个灵魂与过去告别的开始。

玻璃隔断外,李安冉早已泪流满面。

淡妆被泪水晕开,眼周红肿。

她死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泄出一丝抽泣声打扰到他,瘦削的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此刻盈满了水光,幽怨又心疼地凝视着凌默的背影,我见犹怜。

更多的听众,在歌声与告别中惊醒。

陪伴了七百个夜晚的声音,哪怕平淡,也早已成为习惯。

所谓深情不及久伴,更何况是这两首直击人心的催泪弹?

直到失去的预感如此真切,许多人才意识到这份陪伴的重量。

电台的热线电话瞬间被打爆,提示音此起彼伏,像一场迟来的告白。

但凌默无意再接听,他只想结束这一切,好好睡一觉,醒来再思考这陌生世界的下一步。

陆小鹿的直播间,人数已飙升至平日的数倍。

弹幕如海啸般翻滚:

“跪求凌默信息!”

“再来一首!求求了!”

“他为什么要走啊!不要停播!”

当《再见》的旋律响起,配合着凌默的告别词,催泪效果达到顶点。

屏幕上几乎看不到画面,全是哭泣的表情和疯狂的礼物特效。

许多观众一边擦眼泪,一边模糊地打着字。

陆小鹿自己也绷不住了,当着百万观众的面,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性格率真,此刻又爱又恨,带着哭腔嘟囔:

“这个凌默是谁啊!害我直播掉眼泪……

本小姐不要面子的嘛!

唱歌好听了不起啊……

哼,

唱得是真好……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歌听哭……

你等着,我非要找到你不可!”

直播间里,主播哭着不说话,粉丝疯狂刷着同一个名字,场面诡异又感人。

凌默节目的最后一缕吉他余音还在空气中震颤,突然一段轻快又略显突兀的商业广告声切入,瞬间将听众从沉浸式的情绪海洋中拉回了现实。

这熟悉的声调转换,像一个无情的休止符,标志着《深夜有你》的正式落幕,却也同时点燃了一场席卷夜间的寻人风暴。

神秘感,是最大的催化剂。

电台播音的传统模式,使得听众只能通过那把低沉磁性、充满故事感的嗓音来构建凌默的形象。

正是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设定,将听众的想象力激发到了极致。

没有具体形象的束缚,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和期盼,在脑海中描绘独属于自己的“凌默”——

在都市精英的想象里,他或许有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一双看透世事的深邃眼眸;

在校园学子的构想中,他可能是穿着白衬衫、带着温柔书卷气的学长;

而在更多普通听众的猜测里,他也许就有着一张邻家而亲切的面孔,只是眼神里藏着故事。

广告时间,反而成了讨论爆发的黄金时段。

当电台里开始播放汽车、房产广告时,网络世界却迎来了关于凌默的热烈讨论:

匿名论坛和音乐社区:

标题为“广告时间救命!

求城市之声电台凌默的全部信息!”

“有人录了今晚《深夜有你》吗?

那两首原创歌听哭了!”

类似帖子迅速涌现。

帖子下面,充满了激动难耐的讨论:

“声音太有辨识度了!

广告快点结束,还想听他说话啊!”

“歌词句句扎心!他到底长什么样?我太好奇了!”

“有没有电台工作的?主播资料库里肯定有照片吧?”

“我录了音频![音频链接] 大家快来听,一起人肉这位神秘主播!”

私人群组与朋友圈:

节目片段的录音被疯狂转发,配文往往是:

“广告都舍不得跳过,就怕错过他回来”、

“今夜最大发现,一个宝藏男孩,虽然只听到声音”

“原来电台里还藏着这样的天才,求人肉凌默!”

搜索引擎:“凌默”、“城市之声 凌默”、“像我这样的人 歌词”、“再见 凌默 原创”等关键词的搜索量在广告时段急剧飙升。

然而,搜索结果却寥寥无几,这反而更加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那两首无法在别处听到的原创歌曲,是好奇心的核心。

由于是首次面世,听众们只能依赖彼此分享的录音片段。

这种“稀缺性”和“独家感”,让歌曲的传播带上了秘密分享般的狂热色彩。

人们不仅在寻找凌默这个人,更是在疯狂地寻找这两首歌的完整版本。

于是,在这个夜晚,当电台里回荡着千篇一律的广告声时,一个名为“凌默”的谜题,却在无数听众的心中和网络的角落里,悄然生根发芽。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凌默,对此,却毫不知情!

凌默关掉麦克风,世界瞬间安静。

他起身,开始收拾桌上寥寥几件个人物品。

这时,李安冉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站起,张开双臂拦在门口,带着哭腔倔强地说:

“你不能走!”

凌默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她,眼神仿佛在问:

下班了,我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李安冉意识到失言,脸颊微红,急忙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想说……

哎呀!”

她语无伦次,急得跺了跺脚。

凌默语气平淡,带着疏离的疲惫:

“不知道说什么,就等想好了再说。

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再见了。

我很累,想回去休息。

让一让吧,李安冉同事。”

“同事?”

李安冉难以置信地重复,眼圈更红了,

“你叫我……同事?”

凌默只是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了看她,侧身从她旁边的空隙走过。

在门口,他停顿片刻,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原主梦想与执念的地方,在心中默念:

“兄弟,你和这里的缘分,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但你放心,我会用这具身体,活出另一个精彩的人生。”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入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没有再看李安冉一眼。

李安冉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委屈的泪水再次涌出。

本就红肿的眼睛,此刻更像熟透的水蜜桃。

眼看凌默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她咬了咬嘴唇,匆匆抓起自己的包,快步追了下去。

电台大楼门口,夜风微凉。

凌默刚走下台阶,一辆白色的保持捷便悄无声息地滑到他身边。

车窗降下,露出李安冉那张精心修饰过却难掩泪痕的脸。

“凌默,上车,我送你回去。”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凌默内心一怔,随即泛起一丝自嘲:

难道两首歌的“才华”,就有如此魔力?可这才华并非真正属于自己,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馈赠。

这层华丽的外衣,吸引的究竟是“凌默”,还是这虚幻的光环?

想通此节,他神色更加淡然。

“李同事,谢谢好意。

但我们似乎并没熟悉到需要你深夜送我的程度。

很晚了,请回吧,注意安全。”

李安冉撅起嘴,露出小女儿般的赌气神态:

“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说不熟,

那……

那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变熟啊!”

凌默只是潇洒地转身,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夜风中飘来一句轻叹:

“人生若只如初见。”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地上,也深深烙印在李安冉痴痴凝望的眼眸中。

按照原主的记忆,凌默步行回到那个租住的旧小区。

楼道狭窄,声控灯忽明忽暗。

他用钥匙打开601的房门。

家,比他想象中更整洁,甚至整洁到近乎刻板。

客厅不大,兼做了工作区。

浅灰和原木色调,冷静而克制。

一张灰色沙发,靠垫摆放得如同接受检阅。

对面是电视和一套看得出投入不菲的专业音响,旁边cd册分类清晰。

靠窗的书桌是核心区域。

专业声卡、悬臂麦克风、监听耳机,线材被理线器规整得一丝不苟,构成了一个迷你却专业的播音角。

窗台一盆绿萝,长势旺盛,是这片理性空间里唯一的盎然生机。

书架上的书按门类排列整齐,社科、文学、播音专业教材,还有几盒未拆封的润喉糖。

厨房灶台锃亮,调味瓶标签朝外。

卧室的床单平整无褶,床头柜上只有一盏灯、一个闹钟和一本看到一半的书。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极简的、略带禁欲的气息,无声地诉说着原主一丝不苟的性格和对声音事业的极致热爱。

凌默洗漱完毕,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在专业的作曲版权网站上,将《像我这样的人》和《再见》进行了版权登记。

做完这一切,他才拿起那个旧手机,看到李安冉发来的信息:

“我到家了。

你睡了吗?”

他动了动手指,回了两个字:“睡了。”然后便干脆地关了机。

关机——他将世界隔绝在外。

这是原主的习惯,确保睡眠,以应对可能有的清晨节目。

尽管,明天已没有节目需要他早起。

然后,他沉入柔软的床铺,几乎瞬间就被巨大的疲惫拖入了梦乡。

而他绝不会想到,在他关机沉睡的这几个小时里,一场风暴正以他为中心,悄然生成。

节目结束时那根陡然垂直飙升至顶格的实时收听率曲线,像一道诡异的闪电,劈在了数据监测员小刘的屏幕上。

他反复刷新,确认不是系统故障后,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节目总监李建国的办公室。

“总监!爆了!

《深夜有你》!

凌默他……

收听率破电台纪录了!!”

李总监刚端起枸杞保温杯,手一抖,热水溅了出来。

他抓过数据报告,眼镜后的眼睛瞬间瞪圆:

“凌默?

他今天搞了什么?

为什么没有报备?”

“就……

就和平时一样聊天,但最后唱了两首歌!

自己弹唱的!

然后就……就这样了!”

小刘激动得语无伦次。

紧接着,热线电话总机彻底瘫痪,所有进线都在询问那两首歌和那个声音。

社交媒体上,关于“城市之声电台神秘主播”、“催泪神曲”、“《深夜有你》为何停播”的讨论开始指数级蔓延。

李总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广告部老张:

“老李!什么情况?

好几家客户问今晚广告位能不能竞价!点名要跟那个主播的后续!”

兄弟台好友:

“建国,你们挖到宝了?那两首歌和歌手信息发我!赶紧的!”

唱片公司旧识:

“李总监,听说你们台有个主播……

我们音乐总监非常感兴趣,能否安排聊聊?”

李总监握着发烫的手机,看着窗外沉寂的夜色和屏幕上那条刺眼的数据峰值,感觉像被抛入了一个荒诞的梦境。

他尝试拨打凌默的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引发这场风暴的人,竟然关机了?!

李总监在办公室里踱步,兴奋与懊恼交织。

他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几乎从未闪动过的、属于凌默的暗淡头像,用力敲下一行字:

“凌默!看到速回电话!无论多晚!”

信息发出,石沉大海。

李总监瘫坐在椅子上,望着依旧闪烁不停的电话和手机,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太阳穴。

今夜,对许多人而言,注定无眠。

而那个搅动风云的核心,却在他那间过于整洁的小屋里,睡得安稳沉静,对此一无所知。

城市的喧嚣与网络的浪潮,都被那扇老旧的房门和一部关机的手机,牢牢挡在了他的梦境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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