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时间仿佛被《春江花月夜》那浩瀚的诗意所凝固。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寂静,继而是压抑不住的、低低的啜泣和惊叹声。
台上的选手们,早已没了竞技的心思。一位年过半百的诗人看着手中的笔,苦笑摇头,喃喃自语:“还比什么?穷尽我一生之力,也写不出其中一段的意境……此生能亲眼见证此诗诞生,足矣。” 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冲下去,找来纸笔,将这首诗一字不落地抄录下来,细细品读。
华国嘉宾席上的专家学者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嘴唇哆嗦着,反复念叨:“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这是何等的神来之笔?何等深邃的宇宙之问?这真是……人力所能为?” 他感觉自己毕生所学的诗词理论,在这首诗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现场的华国观众,许多人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激动得难以自持,只能用力抓住身边人的手,仿佛需要确认这不是梦境。
网络直播间里,弹幕出现了罕见的空白期,不是没人发言,而是所有人都被震撼得忘了打字。几秒钟后,海啸般的评论才汹涌而来:
“我人傻了……”
“给跪了!真的给跪了!”
“这已经不是诗了,这是神迹!”
“语文课本欠凌默一篇课文!不,欠他一整本书!”
线下,无数聚在一起观看直播的酒吧、广场、家庭,都爆发出同样的惊呼和赞叹。人们举着酒杯,却忘了喝,只是呆呆地看着屏幕,沉浸在那种跨越千年的诗意与哲思之中。
就在这全场仍沉浸在上一轮的巨大冲击中未能回神之际,主持人声音略带沙哑地宣布:“接下来,进行决赛最后一轮——‘词’的创作展示。”
他的话音落下,台上却出现了一阵骚动。几位选手相互看了一眼,最终,那位之前得了75分的中年选手作为代表,恭敬地向主持人示意,然后转向凌默,诚恳地说道:“凌默先生,您的诗才,已非我等所能企及。我们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能否请您先展示您的词作?我们……我们实在无法在您之前评比。” 这并非认输,而是一种对绝对才华的敬畏和尊重。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凌默。凌默平静地点了点头。
主持人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迎接一个时代的到来:“好!那么,让我们首先欣赏凌默选手的词作——
《水调歌头》!”
大屏幕上,词牌名率先出现。
紧接着,第一句跃入眼帘: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嗡——” 所有人的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
仅仅开篇一句,那豪迈而又孤独的叩问,就直接将人的灵魂拽入了广袤无垠的宇宙时空!
词句继续流淌: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飘逸的想象,矛盾的思绪,对仙境的向往与对人间的留恋,被写得淋漓尽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当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完整呈现时,整个会场,不,是整个通过直播观看的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台上的选手,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脸上写满了无法置信。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
现场的观众,无论是哪个国家,都齐刷刷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滚圆,忘记了呼吸。网络上,所有平台的实时评论再次出现了诡异的真空,仿佛全球网民集体失声。
世界,定格了。
所有人的眼中,只剩下那首词,那轮跨越了千万年、照耀了无数悲欢离合的明月,那份通透豁达的哲思,以及最后那美好得令人心颤的祝愿。
逐字逐句,皆是珠玉;起承转合,浑然天成。它写尽了月的盈亏,道尽了人的聚散,最终升华为最温暖、最普世的祝福。
当《水调歌头》的第一个字出现在大屏幕上时,顾清辞就觉得自己的呼吸被攫住了。她本就是古典文学专业,对诗词的感知远比常人敏锐和深刻。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她下意识地轻轻念出声,心脏仿佛被那孤高旷远的叩问轻轻撞了一下。
随着词句展开,“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她的心也跟着那份矛盾与飘渺一起起伏。她能感受到那份遗世独立的寂寞,那份对超凡脱俗的向往与对人间温情的留恋。这……这写的不仅仅是月,是一种人生境界啊!
当读到“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时,一种强烈的共鸣让她鼻尖一酸。那月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照进了她心里,照见了她因凌默而起的那些辗转反侧、那些幽微难言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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