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纪恒见弟弟上来帮忙解围,挠了挠头,脸上泛起红,跟着嘿嘿笑了起来,重新站好姿势,轻轻挽住弟弟的胳膊。
洛丽赶紧举起相机,趁着他脸上那点狼狈还没散去,又混着少年人特有的爽朗笑意,“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取景框里,晨光给尹纪恒的侧脸镀上了层金边,尹书恒则笑的很灿烂。他们身后是奔涌的红河与连绵的远山,那副既想维持帅气又藏不住憨态的模样,倒比刻意摆的姿势生动百倍。
“走咯,回营地吃早饭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便又结伴往营地挪。
路边的野花正开得热闹,紫的、黄的、粉的,星星点点缀在草丛里,被山风一吹,花瓣轻轻摇曳,像是在跟着他们的脚步点头;草叶上的露珠还没被晒干,沾在裤脚边,凉丝丝的,混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闻着格外清爽。
到了营地,袅袅炊烟已经先一步升了起来,在晨光里扭着细软的腰肢往天上飘。
各班级的大铁锅都支了起来,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火苗舔着锅底,锅里的水正“咕嘟咕嘟”冒着泡。
说是做早饭,其实也简单。等水开了,老师们把鸡蛋磕进去,撒把葱花,滴几滴香油,一锅热乎乎的鸡蛋汤就成了。
大家捧着搪瓷碗,蹲在地上呼噜呼噜喝着汤,就着干粮啃得香。鸡蛋的鲜嫩混着葱花的清香,烫得人舌尖发麻,却又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在这山风里泡了大半个早上,没有什么比这碗热汤更熨帖的了。
少年们的笑声、碗筷碰撞的叮当声、老师的叮嘱声,裹在淡淡的炊烟里,在龙头山的清晨里织成一张暖暖的网。
吃完早饭,高老师指挥着大家把碗筷收好,塑料袋、蛋壳之类的垃圾也都仔细装进背包,“要给山里留个干净身子,咱们可不能把这神山霍霍成垃圾场。”他笑着说。
等营地收拾得干干净净,一行人便背着背包,乘着天边尚未散尽的朝霞,沿着蜿蜒的山路往山下走。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轻快些,可走久了也累。起初大家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后来渐渐没了力气,只剩脚步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等终于看到山脚下的公路,每个人的裤脚都沾了泥,鞋子上裹着草屑,肩膀被背包勒出了红印子。
“龙头山,再见——!”
不知是谁先扯着还带着点沙哑的嗓子喊了一声,那声音像是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在队伍里漾开了圈圈涟漪。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告别声便顺着山路往上飘去:
“龙头山,再见啦——!”洛阳的大嗓门最响亮,尾音被山风卷着,直往崖顶的方向钻。
“再见喽,龙头山!”赵敏和张娟手拉手,清脆的女声叠在一起,带着点舍不得的软糯。
尹纪恒也跟着喊,刚才被野兔吓的那点窘迫早散了,此刻仰头望着被晨光染成金红色的山尖,声音里满是少年人的坦荡:“下次我还来——!”
严建国没怎么说话,只是用力挥了挥手,目光扫过路边那些沾着露水的野花,又望向远处红河转弯的地方,像是要把这山这水都刻进眼里。
洛夏站在他旁边,望着龙头山那道昂首的山脊,轻轻说了句:“再见了。”声音不大,却被风稳稳地接住了。
洛丽举着相机,把这一片此起彼伏的告别声都收进了心里。镜头里,少年们的身影背着光,成了一个个镶着金边的剪影,他们的手高高扬着,像是在跟山风击掌,跟流云道别。那些喊出来的“再见”,混着脚步踩过石子的“咔嚓”声,顺着蜿蜒的山路往上爬,绕过嶙峋的怪石,穿过摇曳的树丛,最后消散在龙头山那片壮阔的烟波里。
山没说话,只是风更柔了些,吹得路边的野草轻轻点头,像是在回应这场少年人的告别。
洛丽、洛夏和洛阳三兄妹推开家门时,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玄关的智能风铃随着开门的动作轻轻晃了晃,发出细碎的声响。
今天是星期天,按惯例,爸妈和洛军此刻定然待在空间里忙碌,屋子里便显得格外空旷。
洛丽反手扣上门锁,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下一秒,身形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齐齐一晃,便闪身进入了那方熟悉的空间。
不远处,那栋两层楼的住宅正静静矗立,墙面上时不时有高纬度蓝光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
在捕捉到他们身影的刹那,整栋房子仿佛骤然苏醒,门窗边缘泛起柔和的光晕,一道温婉的电子女声缓缓响起:“欢迎主人归来……已为您解除所有休眠状态,室内温度调节至24℃,空气湿度55%。”
听到这熟悉的问候,三人紧绷了一路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他们各自卸下肩头沉甸甸的背包,背包带在衣服上勒出的浅痕还未消去,麻利地解开卡扣时,金属搭扣碰撞发出一连串轻响。
洛阳率先拎起鼓鼓囊囊的被子,大步走向洗衣房,将其塞进滚筒洗衣机,布料摩擦着内壁发出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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