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摆了几年罢，岂谓我平庸 第53章 堕落原由

虽是不同环境，不同场景。

步入初中的小周瑾与小姜琪在学校的学习时光一样是漫长的，但又在仓促间，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陕省长安，月色如水，

几十年前姜明家庭院的一间客房，如今专属于周瑾的卧铺。

或者说……从几十年前就专属于周瑾了。

……

深秋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斜斜的洒在周瑾的银灰色衬衫上。

周瑾点着一盏台灯，坐在书桌前，左手握着手机，听筒里传来少年清朗又略带沙哑的嗓音。

庭院里传来刚完成进化的巨钳螳螂磨砺巨钳的金属刮擦声，混合着书桌上冷掉的茶叶的苦涩气息。

“老师？您在听吗？”

小周瑾将手机夹在肩头，正用缠着绷带的手给狃拉梳理着毛发。夜风掀起他后颈翘起的碎发，露出不知因为何事而留下的结痂的擦伤。

“在听。”

小周瑾高兴地说道，“老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月考成绩是年级第一名。”

“我们学校的成绩，是文化课成绩和精灵对战成绩各占一半。而我文化课和精灵对战都是第一。”

周瑾“嗯”了一声，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笔记本上写着的文字，回应说：“这是必然的。”

笔记本上赫然写着“初一上学期，四次统一考试，四次年级第一。”

……

小周瑾继续说道：“我认识了两个非常要好的同学，田璟和郭瑨。我们仨包揽了年级前三。”

“他俩文化课成绩都和我一样，差不多是满分呢。不过，他们的精灵就比较弱，到如今都才资深级高阶26级。”

“还是在我的帮助下才突破的。”

“他们也很努力，很有天赋，不过因为家庭条件限制，没有太多的钱培养精灵罢了。”

“和没有得到你的资助前的我一样。”

……

周瑾似乎是早就知道些什么，问道，“那你在学校，有没有遇到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情吗？”

周瑾自然知道，那些命中注定之事，在这片时空中，依旧进行着……

就像父母无论在哪一片时空，都爱着自己一样。

周瑾用钢笔尖戳着笔记本，墨迹在“2017年10月，那次霸凌事件之始，似是我堕落之初的原由。”这句话上留下标注。

小周瑾略微思索，才回应说，“哦哦，烦心事到是有一件。”

“我开学的时候，有一个长的很壮的少年惹得人很是讨厌，他叫做马崩。”

“本来以为我再也不会与他有所交集。”

“结果昨天中午的时候，他一把把田璟推到围栏上，额头都磕烂了，说是田璟上楼梯的时候挡着他了。”

“事实上就是他堵在楼道口，单纯的看谁好欺负就欺负谁。”

“之后，马崩还把田璟的精灵培育课本扔进他们教室门口的水桶。”少年声音裹着夜风的寒意。

“郭瑨冲去给田璟捞书时，那混蛋居然放出火岩鼠烧他的裤脚。”小周瑾绷带下的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等教导主任赶来，他说他早就把监控弄坏了。”

“田璟比我还瘦，看着马崩那壮实的样子，也不敢说什么。”

小周瑾说着，就下意识的用缠着绷带的手摸了摸后颈已经结疤的擦伤。

“但我不怕他，我就跟他讲道理，让他道歉。可他不听，还一把把我按到楼道墙角，磕到了画框的边角，后脑勺擦伤了些。”

“他不肯和我讲道理，那我就揍他一顿呗。不过不小心砸坏了一扇玻璃就是了。”

“他的精灵不过是一只资深级初阶22级的火岩鼠。要不是法律规定训练家不能指挥精灵攻击人类……”

“书上说的，到达精英级的精灵，就会依据与主人的亲密程度与羁绊感情反馈自身能量给主人。”

“我和小暗的羁绊还用说嘛。”

“就算我比那马崩瘦小，但我的身体素质可比他强多了。”

……

周瑾转了转手中钢笔，“你说那个马崩，是不是右耳戴着骷髅耳钉？”

“您连这个都知道？”少年周瑾猛地坐直，身旁一脸享受的狃拉受到惊吓，“嗖”的站起来，不小心撞翻了水杯。

狃拉赶忙扶正水杯，清理倒出来的水，而小周瑾则走出房门，站到院子里，继续与老师通话。

月光将他绷带下的淤青照得发蓝，小周瑾嗤笑道，“马崩那家伙说他的耳钉那是用铁甲犀牛的角磨的，但分明就是个铁钉，地摊货罢了……”

小周瑾突然噤声，电话那头传来钢笔折断的脆响。

周瑾盯着不小心折断的钢笔，在自己的掌心留下了划痕。

在自己的时空中，那个总爱用改装的精灵球砸人脑门的混混，就是因为自己给田璟和郭瑨出头，从而记恨上了自己。

在某个雨夜，他曾用那个耳钉抵着他的咽喉……

“穷逼就别学别人培养精灵了，你这辈子的上限，也就这样了。”

“精英级训练家？呵呵，给我爸当狗都不配！”

记忆里铁锈味的血和此刻放凉了的茶叶的苦味在舌尖交融。

毕竟，在自己的时空中，自己可没有什么天王级的老师。

……

“接着说。”周瑾扯开自己银灰色衬衫领口的纽扣，喉结在阴影中滚动。

周瑾闭上眼，似乎就能看见火岩鼠尾巴扫过的焦痕，那些与自己的时空中分毫不差的施暴手法。

不同的是，此刻电话另一头的少年有着他亲手锻造的铠甲来保护同伴。

小周瑾压低了声音，“之后他恼羞成怒去找了他的父亲，据说他的父亲是个大老板呢。 ”

“后来他的父亲开着三辆越野车，带着一群精英级训练家堵在校门。”

“但当副校长亮出老师您给的炎夏天王级身份证明后，那个戴大金链子的男人突然就开始擦汗，说都是孩子们闹着玩。”

“哈哈。”

“之后我才知道，郭瑨也被那家伙欺负过，他说郭瑨上厕所时使用了他的专属坑位，所以就要揍他。”

“郭瑨本来就腼腆些，被打了也不敢还手、不敢说。”

“算上最早他那一副嚣张的样子，将我推开，他算是把我们年级前三都得罪了一遍。”

“幸好是有你给我做后盾，不然可就麻烦了。”

当然了，这个时空的小周瑾有着天王级的老师撑腰。

而在原本周瑾的时空，周瑾可没有什么人可以撑腰，老师只能说你们学习好，别跟他一般见识，也阻止不了他隔三差五的找事。

……

“老师……”

少年周瑾的呼吸突然加重，“如果我没有成为您的学生，那泡在水桶里的课本会不会……”

“没有如果。”

周瑾扯断钢笔里渗出的墨囊，靛蓝色墨汁顺着手腕流出。

“你可以告诉你的那两个好朋友，你们仨，这学期的课程学完的越早，就能越早来找我训练。一切资源由我提供……”

他忽然放柔声音，“你手上的伤，记得用我寄去的顶级伤药，不然会留疤。

……

挂断电话，周瑾走出房门外，抬头仰望夜空，耳边似乎传来精灵球开合的机械声，接着是暗影球撕裂空气的爆鸣。

周瑾仿佛看见了少年站在月光斑驳的训练场，额前碎发被能量飓风吹起，露出与他如出一辙的凌厉眉骨。

索罗亚克沉默着递来新的钢笔。周瑾将折断的旧钢笔扔进垃圾桶，忽然对着玻璃倒影挑眉。

二十二岁的他终于看清，当年老校长那句“以暴制暴只会滋生黑暗”的训诫，在轮回的齿轮里碎成了滋养恶之花的养料。

索罗亚克拍了拍周瑾的肩膀，它也记得在自己的时空中，蜷缩在阴影中的少年。

但他们也终将见证，这个时空的少年周瑾，如何穿着青年周瑾亲手锻造的铠甲，把施暴者最恐惧的噩梦照进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