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耀九州 第21章 边疆行

书院春试结束，姚辰正式获得了进入青云书院的资格。这时酒虚子传来信息，他有事出趟远门，让他去书院好好学符道，到时会去找他。师傅既然也不在了，距离书院入学又尚有五个月时间，他心中始终挂念着被接回月奴国的玲月，决定利用这段空档，前往月奴国一行。出行前又在星辰阁闭关一个月，使境界隐隐的向化灵期巅峰挺进，相信只要一个契机就能到达。

此行数千里路，路途遥远，姚辰决定去买一件飞行器。万宝楼，大楚王朝乃至周边数域最大的修行商行，据说其背后有皇族与某些隐世宗派的影子，底蕴深不可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弄不来的。踏入万宝楼那堪比宫殿的巨大门扉，喧嚣瞬间被隔绝，内部空间运用了须弥芥子之术，远比外界看到的广阔。汉白玉铺就的地面光可鉴人，穹顶镶嵌着夜明珠与荧光石，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无数陈列着奇珍异宝的水晶柜台。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各种灵草、矿石的混合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一名身着锦袍、眼力老辣的执事早已注意到姚辰气度不凡，快步迎上，笑容可掬：“贵客光临，不知有何需求？本楼法宝、丹药、功法、奇物，应有尽有。”

姚辰目光平静，直接道：“代步法器，要快，要稳，长途跋涉之用。”

执事眼睛一亮，知道大生意上门，连忙引路：“贵客这边请，飞行法器正在三楼雅阁。”

三楼的环境更为清幽，陈列的法宝光华内敛，却隐隐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执事指着几件流光溢彩的飞剑、莲台、羽车介绍了一番，姚辰却只是微微摇头。直到执事犹豫片刻，引他来到一处被禁制光幕笼罩的独立展台前。

光幕之内，静静悬浮着一艘小舟。舟长不过丈许，造型流畅古朴，通体呈现一种暗哑的银灰色，像是收敛了所有星光的夜空。舟身铭刻着无数细密繁复的符文，那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动，如同呼吸，隐隐勾动着周遭的空间之力。

“此乃‘神行天舟’，”执事语气带着一丝自豪与敬畏，“据传炼制时融入了罕见的‘虚空晶石’碎片，并请动阵法宗师镌刻了‘九天御风阵’与‘芥子藏空阵’可大可小。其速全力催动，可日行千里，只是消耗的灵石也不少。“无妨，此舟多少灵石？”“五万灵石”姚辰面色不变，同等数量储物袋交到执事手中，姚辰滴血认主，炼化核心。心念一动，那艘星痕舟便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银光，没入他的储物袋中。

辞别了王如墨兄妹、赢氏兄弟等人，姚辰带着吞金兽元宝，取出“神行天舟”心念一动，再辅以灵石。飞舟周身符文骤然亮起，一层淡银色的光罩将舟体笼罩。下一刻，飞舟猛地窜出，如同融入风中，向着边疆方向疾驰。月奴国位于九州之外，西陲的神秘之地，需经过一片名为“边疆宗国”的混乱缓冲地带。

这里龙蛇混杂，各方势力交错，既有逃亡的罪犯，也有寻求机缘的散修，更有草原部落和魔宗势力的触角延伸。

一路行来，姚辰低调谨慎，倒也没惹什么麻烦。元宝则对这片充满“异域风情”的土地很是好奇，经常偷偷溜出去，叼回一些亮晶晶但没啥用处的矿石或碎兵器。

这一日，他行至一处荒凉的山谷，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兵刃交击和叱骂之声。

只见五六个穿着统一青色劲装、作修士打扮的男子，正围着一大两小三个身影。被围在中间的，是一名穿着粗布麻衣、身形瘦弱的女子，以及两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孩子。那女子低着头，长发散乱，脸上似乎涂抹了什么东西，显得面色蜡黄，还有几块难看的斑痕，容貌可谓丑陋。她身体微微颤抖，将两个孩子紧紧护在身后，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那群青衣人中，为首的是个面容阴鸷的中年汉子，修为约在化灵初期，他皮笑肉不笑地道：“研林姑娘，何必如此固执？不过是要你身上那件‘东西’。你看你，带着两个小拖油瓶，在这黑风岭多危险？跟我们回昆仑剑宗，保你们衣食无忧，平安喜乐。”

那名叫“研林”的女子声音带着哭腔，嘶哑难听：“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没有什么东西，我只是带弟弟妹妹逃难路过这里，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她身后的两个孩子也吓得大哭起来。

“逃难？”阴鸷汉子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嗤笑一声，“研林姑娘，你这易容术还算精妙，可惜，瞒不过我们昆仑剑宗的‘灵瞳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动起手来，伤了你身后那两个小崽子。”

姚辰在上空听得明白，“昆仑剑宗”？大周的正道头号宗门，号称剑修正统，领袖群伦，似乎师傅也跟他们有关。眼下这般行径，却是以多欺少，逼迫一个带着孩子的“弱女子”，还要强夺他人之物？这与他对“正道”的认知颇有出入。

眼见那阴鸷汉子失去了耐心，眼神一厉，伸手便向那女子抓去，指风凌厉，显然用了不小的力道，根本不顾及她身后的孩子。

姚辰心中那点不多的侠义心肠，或者说，是对恃强凌弱行为的不喜，被勾动了起来。他并非热血冲动之人，但对方既然打着“正道”旗号行此不堪之事，他出手干预，也算不得多管闲事。

姚辰身形一闪，已出现在山谷入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光天化日，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质女流和两个稚子，昆仑剑宗的行事作风，今日算是领教了。”

他的突然出现，让那群青衣修士一惊，纷纷转头，神识扫过，发现姚辰气息内敛，深浅难测，不由得露出警惕之色。那阴鸷汉子收回手，眯着眼打量姚辰：“阁下是何人？我昆仑剑宗在此处理要事，奉劝阁下莫要多管闲事，免得引火烧身！”

姚辰负手而立，青衫在山风中微动：“路见不平而已。你们口中的‘要事’，就是抢夺一个女子的东西，还要掳人？”

“哼，此女乃我宗门要犯，身上携有重宝，我们奉命带她回去调查。阁下若识相，速速离去！”另一个修士厉声喝道。

姚辰看了一眼那依旧在瑟瑟发抖、模样丑陋的“研林”，以及她身后惊恐万状的孩子，心中更觉厌恶。他不再多言，只是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无形的气势弥漫开来，并非惊天动地，却如同山岳般沉稳厚重，压得为首的化灵初期的青衣修士呼吸一滞，脸色发白。

阴鸷汉子脸色变幻，他看出姚辰不好惹，但宗门任务在身，不能退缩。他咬牙道：“布剑阵！”

几名青衣修士立刻身形闪动，就要结成某种合击剑阵。然而，姚辰的速度更快。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法宝，只是袖袍一挥，一股精纯磅礴的灵力如同潮汐般涌出，后发先至，精准地撞在几人即将成型的阵势节点上。

“嘭！嘭！嘭！”

几声闷响，那几名青衣修士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剑阵尚未成型便告溃散，几人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山石之上，口喷鲜血，显然受伤不轻。唯有那阴鸷汉子修为较高，勉强稳住身形，却也脸色煞白，看向姚辰的目光充满了惊骇。

姚辰并未下杀手，只是淡淡道：“滚。”

阴鸷汉子深知差距巨大，怨毒地瞪了姚辰和那女子一眼，扶起受伤的同门，狼狈不堪地御剑离去，远远传来一句狠话：“阁下今日之赐，我昆仑剑宗记下了！”

姚辰不以为意，转身看向那依旧低着头的女子和两个孩子，语气放缓：“姑娘，恶人已退，你们安全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原本一直表现得柔弱不堪、瑟瑟发抖的“研林”，在昆仑剑宗之人消失在天际的瞬间，猛地抬起了头。她眼中的惊恐和怯懦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刺骨的杀意，以及一种近乎妖异的冷静。

她甚至没有看姚辰一眼，身形如同鬼魅般一晃，原地消失。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数十丈外，那里，一个刚才被姚辰击伤、正试图悄悄爬走的青衣修士，被她纤瘦的手掌精准地扼住了咽喉。

“你……”那修士眼中满是恐惧和难以置信。

“研林”——或者此刻应该叫她真正的名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腕一拧。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山谷中格外刺耳。那修士脑袋一歪，瞬间毙命。

这还没完，她的身影再次闪动，如同暗夜中的收割者，以姚辰都微微侧目的速度与狠辣，将另外两个重伤倒地、未能及时逃离的青衣修士也瞬间格杀。出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虫子。

姚辰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出手救人，是出于对弱势者的同情和对“正道”伪善的不齿，却没想到救下的，竟是这样一个出手如此狠辣无情之人。虽然那些青衣修士行为不堪，但罪不至瞬间毙命，尤其还是在他已经将人击退的情况下。

“你做什么？”姚辰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质问。他感觉自己可能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

女子缓缓转过身，脸上那些丑陋的伪装依旧，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丝毫杀人后的波动，只有一片冰封的湖面。她看着姚辰，声音不再嘶哑，反而带着一种清冷的质感，与她的眼神一般无二：“清理垃圾。”

姚辰眉头紧锁：“他们已被我击退，何须赶尽杀绝？你出手未免太过狠毒。”

“狠毒？”研林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配合她此刻的容貌，显得格外诡异，“阁下莫非以为，放他们回去，他们就会感恩戴德，从此改过自新？他们只会带来更多、更厉害的追兵，到时候，死的就不止是这几个杂鱼了。”

“强词夺理！”姚辰心中不悦，他救人反而成了纵容杀戮的帮凶？“我救你，是不忍见你与孩童受辱，并非看你行此凶残之事！”

研林眼神更冷：“我并未求你相救。你的出手，打乱了我的计划。”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姚辰，带着审视，“看你修为不俗，衣着光鲜，想必是哪个世家大族或者宗门出来的公子哥，没见过真正的修行界血腥吧？在这里讲仁义道德，可笑。”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姚辰身周灵力隐隐流转，而研林虽然修为看似不如姚辰，但那股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冰冷杀意，却丝毫不逊色。那两个孩子吓得缩在一旁，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