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我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周静一的电话。
手机你能把我设成黑名单,座机总不能吧。
果不其然,电话接通了。在我报出名号之后,周静一愣了一小会才说话,她说元局长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以前叫人家小坏蛋,现在喊元局长,想起来就心酸。
这种语调,当然是身边有人,而且是不方便让我知道的人。
是啊,马上就要订婚了,能不在一起吗?
如此语境,我也只得很正式地回答说:周老师,等你有空了,请回我个电话。
昨日枕边人,今日陌路行。
其实我也很清楚,我和周静一之间,是彻底回不去了。就算她现在肯回到我的身边,我也是膈应的,鬼才知道她和陈俊之间,到底走到了哪一步,有没有发生什么。即使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也必须当成发生了。
男人当志气,不吃回头草。
之所以还要约见周静一,我是担心工作方面的事情。
如果我的假设成立,就意味着张忠福已经出手,这也正是陈俊的底气所在,敢于在案件办理方面给马校长许诺。整个南东州,只有张忠福才能保证,在平地村团伙制毒贩毒案的公检法三个环节都能说得上话、说得上管用的话。
不消说,只要张忠福一句话,我们的努力虽然不至于归零,但是绝对会效果降到最低。
心中有隐忧的我,赶紧给杨超然打电话,咨询案件的进度。杨超然回答说一切都很正常,目前已经由县检察院在办理,下周就要送法院。
起诉意见要判两个死刑、五个无期、十来个有期的,最低五年起底。制毒贩毒在我国是重罪,这样的判罚合情合理,甚至比起平地村的罪恶来讲,量刑还有点轻了。
掏个鸟窝都能搞十年,制毒贩毒那就更天理不容啊。
估计是考虑社会稳定问题,检察院那边也不想再制造一个寡妇村。
“有没有干扰?”我问杨超然。
他说,有啊,多得很。要不就是老太婆来撒泼哭闹,要不就是有人提钱来说情,甚至还有人放风说,要拿几个禁毒干警的命来偿还。
听杨超然的意思,那就是没有来自体制内的压力,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叮嘱他,一定要注意保护好干警的安全,因为我们面对的一帮毒贩,是穷凶极恶不要命的,稍有不注意,就会酿造悲剧。
禁毒警察,可是公安队伍里最危险的警种。
挂掉杨超然的电话,我就在办公室里处理各种文件。说实话,太多了,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也不知道现在这个职场到底生了什么病,一天不是会议就是文件,好像不开会、不发文件就开展不了工作似的。
无力吐槽。
一直到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桌上的座机电话才响起来。周静一问我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的话,就不要联系了,那样不好。
呵呵,做不成恋人,总不能变成仇人吧。
我说,我需要见一面,有事要讲。但是周静一说没得什么好讲的,实在要讲就电话里讲。可这回我非常强硬,说必须是要当面讲的事情,她要是不出来的话,有什么后果请她自己承担!
想了半天,周静一才答应我,说她没有第一节课,可以在某咖啡馆见面。
一天之别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再次相逢装不识,唯有恨断肠。
在咖啡馆的卡座里,我们终究是面对面了。说实话,这一次谈话就跟小城市的咖啡一样,质量并不高。
我先问周静一三个“为什么”。
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要搞那一出、为什么要跟陈俊在一起。
“其实,三个为什么你都有答案的,对不对?”周静一就像在谈判桌上的律师一样,冷静而正规。她说,为什么要分手,不就是她和我家人想要的我家给不起吗?
彩礼在哪里?房子在哪里?车子在哪里?
直指内心的三连击,我竟无言以回。
至于为什么要搞那一出,说的是哪一出?周静一说,前天晚上她自己在宿舍睡得好好的,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请我不要拿梦境当现实,自以为是、庸人自扰。
扯白扯到这个地步,我知道她是不愿意再谈。
周静一说,至于为什么要跟陈俊在一起,那不就回到第一个问题了吗,我给不起的陈俊能给得起啊:彩礼翻倍,房子几套,不仅邛山有,炉山也有,车子好几辆,想开轿车开轿车,想开越野开越野。
周静一用很不客气的语气跟我说,我穷就罢了,但是请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这个世界又不是个个都拿不出十万块彩礼。
周静一说的是实话,很扎心。
好吧,我打掉牙往肚子里吞,我穷我认账。可是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还是要问的,我请周静一告诉我,这段感情的结束,是不是跟马校长有关系?
“跟谁有关系,都跟你没关系了。”此刻的周静一,是我在这个世界最陌生的人。她说:元亮你要搞清楚,我们之间的感情结束了,我跟我同事和朋友间爱怎么交往就怎么交往,就算有什么利益交割,也没有碍着你啊。从今往后,你当你的元局长,我当我的陈夫人,人生就如平行线,再也不要纠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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