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步骤,是按部就班的。
2015年6月,袁银可岗位调整,他被调到南东州供销社工作,7月上旬接受组织调查。
这在全省都引起了轰动,南东州尤其是邛山,基本是沸沸扬扬,网民议论转发,朋友圈都要爆了,而邛山群众却有点不可思议。
有的人扼腕叹息,有的人不思其解,还有的人甚至提出了反对意见。
通告发布之后,网民对纪委监委大大地点赞,而我们公安机关的努力,基本没有人知道。还有小部分激进的网民留言,说县长出事了,公安局长难辞其咎,毕竟很多事情是绕不开公安机关的。
这既让我们哭笑不得,又有点祸水东引的味道。风头就让你们纪委监委去出吧,我们公安的同志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
对“十三鹰”的这场斗争,我们准备收尾扎帐了。让魏杰意料不到的是,此事在邛山内部,却引发了一场阴谋论。
明明就是十三鹰,为啥只抓了十二个人呢?
而且,漏掉的是第一把交椅的“头子”。
社会上有很多的传言,其中有一种传言跟我有关。
最天真幼稚的说法是:其实“十三鹰”跟我有很大关系,万嘉阳就是在我的帮助之下“长大”的,抓捕他的时候,我还被支开到了沿海出差,也就是说,“金鹰”搞不好就是我元亮本人。
确实会想。
想象力发挥得比较合理的是:其实我还不是“金鹰”,因为第三把手袁银可都已经是正县级了,金鹰的量级只能在此之上,说不好金鹰有可能是樊青天,更有可能是水云天。
现实派的说法是:省公安厅安排的这场专项整治就是虎头蛇尾,公安机关打着打着就遇到了硬骨头,打不动了,被更高层勒令叫停。这些人传言说,十三鹰背后的人马上就要发力,搞死邛山县的这一帮子人。
礼尚往来,斗争使然。
面对这些传言,我们不可能去引导什么,更不可能辟谣,只能埋头工作,整理着手中的证据材料,争取让这些“鹰”全部受到法律的顶格惩罚。
7月下旬,艳花苍癞秃“五鹰”一审宣判,除了艳鹰王静文缓刑之外,其余人被判刑期三到十五年不等,罪行最重的癞鹰获刑十五年,是最重的一个。
庭审宣判,除了王静文之外,所有的罪犯都选择上诉,这又给我们增加了很大的工作量。
对于第二批6人的审讯流程,也正有序进行着。为什么是六个人,因为袁银可不在我们办案之列。
第一批人员宣判之后,县委和公安局党委立即也对公安局班子和科所队进行了调整,我被任命为副局长,不再兼任刑侦大队大队长,夜猫接替了我的岗位,郑大通成为了他的教导员,赵大陆到了经侦支队……
公安局经历了一次大调整,有些人进步了、有些人换了工作岗位,论功行赏、有为才有位、用业绩说话的氛围进一步形成,气象焕然一新。
我们正准备一鼓作气,等着法院开庭审理万嘉阳他们。眼看着,我们就要打赢一场大仗、冲击南东公安第一方阵的时候,但是8月初,我们却迎来了一场巨变。
真是月有阴晴圆缺,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有两个大变动,跟我们息息相关。
樊青天同志调整到温泉县任县委书记。据说是这是多岗位锻炼需求,省里已经将他纳入盘子,即将进入副厅级领导干部层级,毕竟这些年邛山的变化是明显错的。
邛山的新书记、新县长同一天到岗,书记是南东州发改委主任下来的,叫袁颡,45岁;县长是位女同志,叫胡小敏,隔壁思州县的副书记,年方39。
陈恚参加了全县领导干部大会,回来的时候他还感慨着说,这对年富力强的搭档,一定会带着邛山进入发展高速轨道,大家的生活更有盼头了。
说是这样说,可我看得出来,他对“樊袁”时代更加怀念。
还没等陈恚来得及适应新班子的风格,猝不及防的事情又来了。
樊青天离开邛山还不到一周的时间,陈恚就被南东州公安局政治部叫去谈话。州公安局党委决定,要调整他回州局,任出入境支队管理支队政委。
这事没得商量,州局已经过了党委会,意见都报送到了州委组织部,就等着常委会研究。
级别不变,岗位变了,从一方要员变得无足轻重。
谈话当天,陈恚并没有回邛山。有的人说他去省厅找水云天,有的人说他去了温泉县找樊青天,具体都无法考证。只是第二天等他回到邛山的时候,整个县的干部都在议论他职位调整的事。
只要涉及人事变动,保密纪律就跟筛子一样,到处漏风。
不少人判断,陈恚这是要接受组织调查了。
他们传得有理有据,说陈恚任职副县长的时候,是有“带病提拔”嫌疑的,毕竟从公示结束到正式上任,他等了几个月。要不是上有水云天遮照,下有樊青天力挺,他早就“见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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