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不是君子,刀口下讨生活,谁还不给自己多留条路子?”面对我的质疑嘲讽,万嘉阳显得很无所谓。他说,原本他就预料得到早晚要进笼子,所以就一个劲地造娃呗。
他说,本来是男人就会犯那方面的错误,作为“十三鹰”实际话事人的他,在这方面机会更多,有的是人投怀送抱,所以他就不采取啥安全措施了,有了就生下来呗,为他老万家开枝散叶。
又不是养不起。
“经济上的问题你不用管,我都安排好了。”万嘉阳说,他的那几个子女,只需要我帮着盯一下而已,遇到重大问题的时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能拉一下就拉一下。
“你觉得,和我说这些合适吗?”我看着眼前这个最陌生的熟人。我说老万你不要忘记我的身份,以前我们是兄弟,现在是对手了,信不信我派人去把你那些所谓的财物保障给断了。
估计也不是什么来路正常的钱,收了就收了。
“为啥要提出和你见面,这不就是相信你嘛。”万嘉阳笑了,笑得很肆无忌惮地。他说:你是娃们的干爹,你忍心看着他们无父无母、居无定所吗?
我也是服了,你说我是干爹就是干爹?
不过,我还是记下了他这些孩子的信息,法不外乎情,这些孩子确实是无辜的,我终究是不忍心看着他们过孤苦伶仃的生活,确实打算会适当的时候关注。
你还别说,这万嘉阳不愧是十三鹰的高层,这五个娃娃,天南海北的并不在一个省份,而且在万嘉阳的安排下,他们的母亲都有一定的产业和固定的职业。
“你就等着头上长草原吧。”花费大半个小时,我才记住了万嘉阳所说的这些信息。我的头涨得要爆炸一样,所以我就没好气地说他,他的那些对象正值青春年华,不会有任何一个会为他守着的,终究不知道要便宜了哪一个接盘侠。
讨老婆,送儿女,得房子,有车子,太适合躺平了。
“本来就很对不起她们了,要真有人中意,我定当祝福。”万嘉阳在这一点上看得很开,他嘻嘻哈哈地说,当初无非就是图那一哆嗦,看开点就好了。
哎。
“再给我续杯水,我们来聊点你想听的吧。”万嘉阳说,天下没有免费的伙食,既然委托我办了事,那他就得用我想要的东西来交换。
我想知道啥?
太多了。
“你咋就在这条路上走得这么远呢?”这是我问万嘉阳的第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被逼,谁都不会走邪路。”万嘉阳开口,慢慢跟我讲述了他走上黑恶势力道路的故事。
万嘉阳,镇良有名的天才之一。
他的天才,首先是体现在学习上,在镇良小学期间,他的成绩一直都是全年级第一,直到我迈过了跳级困难期,我们两个的成绩才并驾齐驱,你追我赶的。
六年级小升初考试,不出意外,我考了镇良乡第一名,万嘉阳以两分之差位居第二。按照当时学籍分配制度,镇良乡有五个名额可以进城,到邛山县民族中学“尖子班”学习,我们双双被录取。
这是农村孩子进城的最好路子。
彼时,全乡人民都觉得“镇良双骄”前途无量。
但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农村孩子进城,眼界是拓宽了,教学资源也变好了,可家庭监管的力度却变弱了,社会接触面也变杂了,万嘉阳天才的另一面也被挖掘了。
初一下学期他沾上了赌博,所有的千术一学就会。
就这样,白天在他在学校里心不在焉的,晚上就跑出去打牌赌钱,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兜里总有厚厚的票子。
他的成绩勉强处于全班中下游。
万嘉阳也不是个乱花钱的人,除了会时不时给我20、50这样的零票用于改善生活,存下来的钱每周都会拿回家,每月上千元的入账,让他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自家娃娃不得了,初二就给别人家娃娃补课挣钱了。
从此,我完全被遗忘,“镇良双骄”改成为了“镇良天骄”,他一个人独美。
然而,好景不长,初三上学期接近考试的时候,万嘉阳失联了,除了他父母之外,任何人都没有他的消息。
当时受老师的安排,我曾经也到万嘉阳家中去打探,他的母亲告诉我,万嘉阳觉得读书找不到钱,已经到沿海工作去了。
至于其他,则再也不说。
“你晓得我为什么要走吗?”万嘉阳看着我说,他曾经无数次想着,要怎么来告诉我他的故事,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会是在看守所这样的地方。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
万嘉阳问我要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小子平时不太吸烟的,但凡他要抽烟,就必然心情不好。
当老千就要有随时被砍手的思想准备,初三那年一次赌牌,他被人发现出千了,被硬生生抢走了身上的三千多块钱不说,还被打了一顿,屁股被捅了两刀。
“他们不敢砍我的手,因为我还是个学生。”学生受到伤害,学校肯定是要查的,于是那帮人就用尖刀捅了他的屁股,还威胁他不能给任何人说,否则就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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