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如纱,笼罩着远处的白玉建筑群。
俞青锋勒马驻足,青霜剑在鞘中微微震颤。从山脚到这里的路上,他们遭遇了七波血蛇宗的袭击,那些杀不尽的赤红小蛇仿佛受到某种召唤,前赴后继地扑向白无瑕。
就是那里。沈墨心眯起眼睛,玉龙山庄。
白无瑕的状态越来越糟。他额头渗出冷汗,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折扇早已不知丢在何处。更诡异的是,他的瞳孔偶尔会变成竖瞳,像蛇一样收缩。
白兄,还能坚持吗?俞青锋递过水囊。
白无瑕勉强喝了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溅出的水珠在阳光下竟泛着淡淡的红色。我...没事。他擦擦嘴角,只是觉得这里...很熟悉...
玉龙山庄的大门敞开着,仿佛在迎接客人。门楣上二字被利器划过,留下深深的疤痕。俞青锋伸手触碰白玉门柱,指尖传来异样的温热——这石头竟像活物般有温度!
小心。沈墨心拔出赤霄剑,有血腥味。
三人谨慎地踏入山庄。庭院里铺着精美的白玉地砖,缝隙却渗出暗红的痕迹。正厅大门洞开,里面桌椅整齐,茶盏里的茶水尚温,仿佛主人刚刚离开。
有人!白无瑕突然指向回廊尽头。
一个白影一闪而过。俞青锋箭步追上,却在拐角处只看到一件挂在栏杆上的白袍,随风轻轻摆动。袍子下摆沾着新鲜的血迹,在地上拖出一道细长的红痕,延伸向地下室入口。
装神弄鬼。沈墨心剑尖一挑,白袍应声而裂。布料碎片落地时,竟化作数十条小蛇四散游走!
白无瑕突然抱住头跪倒在地:不对...这里不该是这样的...应该有...荷花池...和练剑场...
俞青锋扶起他,发现他手腕内侧浮现出一个赤红印记——与沈墨心锁骨下的锁魂印一模一样,只是形状更复杂。
白兄,你以前来过这里?
不...我不知道...白无瑕痛苦地摇头,但那些画面...在我脑子里...
沈墨心突然拽着两人退后三步!她刚才站立的地砖突然下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阴冷的风裹挟着腐臭味从洞中涌出,隐约还有的声响。
地下有东西。沈墨心脸色凝重,而且它在呼唤白无瑕。
俞青锋解下青霜剑,剑身纹路此刻清晰如刻,指向洞口方向。三人对视一眼,决定下去一探究竟。
石阶潮湿滑腻,长满青苔。沈墨心用火折子点燃墙壁上的火把,火光映照下,他们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地宫,中央是九级玉台,台上放着一口透明玉棺。而玉台周围,跪坐着数十具干尸,全都朝着玉棺方向做跪拜状!
化龙祭...沈墨心声音发紧,血蛇宗最高秘术。用四十九个活人精血滋养一具尸体,据说能让人死而复生。
俞青锋走近一具干尸,发现死者脖颈有两个细小的孔洞,与山村祠堂里看到的如出一辙。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干尸的表情并非痛苦,而是诡异的微笑,仿佛死前看到了极乐景象。
看玉棺。白无瑕突然开口,声音变得陌生而冰冷。
三人登上玉台。棺中躺着一个白衣男子,面容安详如睡,皮肤竟还有弹性。当俞青锋看清那人长相时,倒吸一口凉气——与白无瑕有七分相似!
这...不可能...白无瑕踉跄后退,玉...玉...
玉什么?沈墨心扶住他。
白无瑕突然抱头惨叫,右手不受控制地抓向自己胸口!俞青锋急忙制住他,却发现他衣襟内掉出一块玉佩——正是白家祖传的那块,此刻玉佩中央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张泛黄画像。画中人正是棺中男子,画像一角题着玉无瑕三字。
你本姓玉?沈墨心震惊地看着白无瑕。
白无瑕眼神涣散:我不记得...父亲从不让我问母亲的事...
突然,青霜与赤霄剑同时发出刺耳鸣响!两剑自动出鞘半寸,剑身纹路如血管般脉动,青红光芒交织成网,在地宫顶部投射出一幅完整的星图。星图缓缓旋转,最终定格在北方七宿的位置,七道光束射向地宫角落的一根石柱。
那里有东西。俞青锋跑向石柱,发现柱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他用手拂去灰尘,认出是某种日记:
「庚辰年八月初三:龙君今日又带来十个童男童女,说要为无瑕准备。我偷偷放走了三个,希望没被发现...」
「八月初七:无瑕开始说梦话,喊着不要锁着我。龙君说这是好事,证明正在适应新身体...」
「八月十五:完了!龙君发现是我放走了孩子。他笑着说要用我的血来完成最后仪式。无瑕,我的儿,若你看到这些字,记住你本姓玉,不是白...」
最后一行字迹凌乱,像是仓促间写下:「龙君不是人!它要的无瑕身体是为了——」
字迹到此中断,石柱下方有一大片暗褐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俞青锋正想喊两人来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玉棺的盖子正在缓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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