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车厢里的沉闷被彻底打破,众人的话匣子纷纷敞开。
“那寨子,就是天灵之前待的地方吧?老婆子我啊,早就想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能教出张天灵这样的野丫头。”老太君嘴上嗔怪地叫着“野丫头”,眼底却藏不住惦念,那温柔的神色被众人看在眼里,大家相视一笑,谁也没有点破这份口是心非。
一旁的周娇娇最是实在,径直问起灵王寨的生活条件和环境。提起这个,陈卿薇的眼神瞬间亮了,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自豪:“大伯母放心,从前的灵王山确实是有些简陋,但现在在大家伙的打理下,已是楚州少有的山清水秀之地,养老再合适不过。我早让人盖了宽敞的大房子,家用虽比不得京里,但舒适自在是够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寨子里的人都热心,就是说话直来直去,大伯母不用往心里去。”
周娇娇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一听见“山清水秀”,眼睛都亮了:“有这等好地方,你怎么不早说!我老早就盼着,每天睁眼能看见大河,这下可算如愿了!回头你们谁都别跟我抢,面朝大河的房间我预定了,在这儿养老,此生无憾!”
“祖母,我也要住大房间!”周娇娇的孙子拽着她的衣角撒娇。
“你还小,”周娇娇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地糊弄,“小孩子住太大的房间,会被坏人抓走的,乖啊。”
陈卿薇看着这祖孙俩的互动,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本以为劝说家人迁居要费上几天功夫,没想到回家第二天,众人便一致同意,还迫不及待地收拾起了行李。反倒是她这个“请人的”,最后被催着赶去灵王寨准备。唯独父亲陈天佑还在京中忙碌,母亲姒柔说已留了书信,等他得空便会过去。
等陈家一行人终于抵达灵王寨,早已等候的村民们瞬间围了上来——大家早听说要来一户京城的富贵人家,都好奇地想瞧瞧这“城里来的人”长什么样。
“祖母,您看这地方还喜欢吗?”陈卿薇带着众人走到提前收拾好的院子,院里种着花和菜,原本还担心家人与村民处不来,特意选了这片空旷之地,如今看来倒像是多此一举。
老太君环顾四周,满意地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么大的空地,早上练我这把老骨头正好!”
“卿薇啊,这些就是你家人?”几个年轻的妇女婶子凑上来,好奇地打量着姒柔一行人。即便大家穿的都是最朴素的衣裳,可那份出众的容貌和长年累月养出的气质,还是让村民们眼前一亮,只觉得整个寨子都瞬间亮堂了不少。
“是呀王大婶,”陈卿薇笑着介绍,“这是我祖母,这是大伯母一家,以后还要劳烦大家多担待。”
“哎哟,一个个长得跟天仙似的!”王婶忍不住感叹,目光落在老太君乌黑的头发上,满是羡慕,“您看着才五十多岁吧?头发保养得真好!我才四十多,头发都白了大半。”
“哪有那么年轻,我都六十了。”老太君没有半分架子,笑着接话,“保养头发我倒真有些法子,等回头得空了,跟你们好好唠唠。”
不过片刻,老太君身边就聚了不少人。她在京里活了大半辈子,见多识广,年轻时又爱美,说起保养心得头头是道,女人们不管年纪大小,一聊起这些便没了隔阂。看着祖母与村民们相处融洽,陈卿薇彻底放了心,转身带着大伯母等人安置住处。
刚安顿好,就有寨里的人匆匆来找:“卿薇姐姐,你可算回来了!寨子里的灌溉工程到了关键时候,好多事得你拿主意,快跟我们走一趟吧!”
“去吧。”姒柔温柔地看着女儿,眼底满是欣慰,“如今你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有了母亲的鼓励,陈卿薇不再犹豫,将家人托付给周围的村民,便跟着来人匆匆去处理寨里的事。这一忙,便是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