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雪莲的新书 第206章 说不出口的表白

湖畔诉情：风动莲影，心向医心

庆功宴的余韵还缠在朱红宫墙上，殿内残留的葡萄酿香气顺着晚风飘进江晨旭的寝殿，却半点没驱散他心头的焦灼。他站在铺着云纹地毯的地面上，指尖反复摩挲着袖中那枚双鱼玉佩——这玉佩是他去年在江南寻药时特意寻的，玉质温润，雕工精巧，鱼嘴相衔的模样，他曾偷偷揣着幻想过无数次递到刘梓妍面前的场景。可此刻，那玉佩却像生了重量，坠得他心口发慌。

方才宴上的画面还在眼前翻涌：礼部尚书家的公子执扇而立，说着“十里红妆”时眼底的志在必得；镇国公捋着胡须提及其孙儿的禁军统领身份，语气里的倨傲；还有几位王爷争相许出的高官厚禄、良田千亩。每一次有人向刘梓妍求亲，江晨旭握着酒杯的指节就白一分，直到刘梓妍浅笑婉拒，他悬着的心才落半分，可下一秒又被新的求亲者揪紧——他太清楚刘梓妍的好，温婉却坚韧，眼底装着病患也藏着温柔，这样的女子，只要稍一松口，就会被无数人捧在手心，哪里还轮得到他？

“不行，不能等了。”江晨旭猛地攥紧玉佩，转身就往殿外走。金砖地面被他的靴底踩出急促的声响，廊下挂着的宫灯被夜风卷着轻轻摇晃，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得他眉间的急切更甚。可刚跨出殿门，他又顿住了脚步，喉结滚了滚，竟连一句“我心悦你”都在舌尖打了个死结。

他想起往日在药庐的时光：刘梓妍彻夜熬药时，他悄悄在灶下添柴，看着火光映红她的侧脸，不敢出声打扰；送药路上遇到荆棘丛，他抢在她身前拨开枝条，哪怕手背被划出血痕，也只笑着说“无碍”；庆功宴上，见她面前的莲子羹凉了，他借着换盏的由头，悄悄把自己那碗温热的推过去，指尖碰到她的碗沿时，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胸膛。这些藏在细枝末节里的心意，如今要摊开说，竟不知该从哪一句开始。

“阿幽！找阿幽问问！”江晨旭猛地拍了下额头，转身就往江幽的寝殿赶。他脚步太急，路过转角时险些撞到提着食盒的宫女，只匆匆道了声“抱歉”，便继续往前冲。守在江幽寝殿外的小丫鬟见太子殿下火急火燎地来，连忙屈膝行礼：“太子殿下深夜到访，可是有急事？”

“公主呢？”江晨旭喘着气问，目光越过丫鬟往殿内瞟，连额角的薄汗都顾不上擦。

小丫鬟低眉顺眼地回道：“回殿下，公主亥时便歇下了。您若实在要紧，奴婢这就进去通传。”

“快去，别耽搁。”江晨旭攥着玉佩的手又紧了紧，指腹蹭过玉佩上的鱼纹，连站着都忍不住脚尖点地，满心都是“再晚一步就来不及”的焦灼。

小丫鬟轻手轻脚掀帘入内时，江幽正蜷在铺着锦被的拔步床上，额前的碎发被呼吸吹得轻轻晃动。她睡得浅，听到动静便迷迷糊糊睁开眼，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什么事？”

“回公主，是太子殿下在外求见，说有急事。”小丫鬟轻声回道。

江幽揉了揉眼睛，眼底还蒙着一层水汽，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皇兄？他这时候找我做什么？”嘴上说着，身体却已坐起身，小丫鬟连忙上前替她披上外袍。江幽踩着绣鞋往外走，发丝还微微凌乱，一边走一边打了个哈欠，困意未消的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哥，都快三更了，你不睡，跑我这儿来折腾什么？”

江晨旭见她出来，立刻迎上去，刚要开口，又被殿外的夜风呛了下，咳了两声才急声道：“你白天在庆功宴上也看见了吧？那么多王公贵族围着梓妍求亲，有的许十里红妆，有的许诰命夫人，我要是再不说……”他话没说完，声音就低了下去，眼底的急切掺了几分无措，“再不说，梓妍就真成别人的了。”

江幽原本还带着困意的眼，闻言瞬间亮了亮，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连打哈欠的动作都停了：“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为这事。”她歪着头看江晨旭，见他耳尖都红了，还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打趣，“既然急成这样，你直接去找梓妍姐姐说啊，把你藏了这么久的心思都抖出来，跑我这儿来算怎么回事？”

“我要是知道怎么说，还用找你？”江晨旭挠了挠头，语气里满是挫败，“我对着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说不明白了，万一我说得不好，惹她不高兴怎么办？万一她……她根本没那个意思呢？”他越说越慌，脚步又开始在廊下踱来踱去，活像只被困住的困兽。

江幽见他这模样，也不再打趣，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认真了些：“哥，你别慌。梓妍姐姐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她最不喜那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你只要把真心话说出来就行。”见江晨旭还是皱着眉，她又补了句，“这样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给你壮胆。你现在先回寝殿休息，就算你急着表白，也得等天亮吧？梓妍姐姐这会儿指不定早就睡熟了。”

江晨旭望着江幽笃定的眼神，心里的慌乱总算散了些，他攥了攥玉佩，点了点头：“那……那明天你可千万别迟到。”

“知道了，啰嗦。”江幽笑着推了他一把，“快回去睡，再熬下去，明天顶着黑眼圈表白，更没底气了。”

江晨旭被妹妹推着往回走，走两步还回头望一眼，见江幽站在廊下冲他摆手，才放心地转身。回到自己寝殿，他把玉佩放在枕边，翻来覆去半宿没睡，一会儿琢磨该怎么开口，一会儿又幻想刘梓妍听到后的反应，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都是他递出玉佩，刘梓妍浅笑点头的模样。

第二天天刚亮，鸡叫第一声时，江晨旭就猛地坐起身，连鞋都没穿好就往江幽的寝殿跑。可等他喘着气站在殿外时，小丫鬟却告诉他：“公主还没起呢，殿下您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