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撂下,屋里那点旖旎气氛算是彻底给搅和黄了。刚才还暖昧得能拉丝儿的空气,这会儿凉得跟冰窖似的。周雨薇小脸煞白,抓着陈默胳膊的手指头都掐得没血色了,声音抖得跟秋风里的树叶似的:“陈默……真……真有人盯着咱们?那李老爷子……是不是因为咱们才……”
陈默心里也乱得跟一团麻似的,但他不能慌,他要是再一慌,这丫头非得吓瘫了不可。他强压下心头那股子嗖嗖往外冒的寒气,把周雨薇紧紧搂怀里,手掌一下下顺着她的后背,尽量让声儿听起来稳当点儿:“别自己吓自己,兴许就是个意外呢?这年头街上摩托车乱窜,出事的多了去了。”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太信。孙斌那小子虽然有点愣,但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事儿邪乎,八成是冲着他刚吃进的那批“硬货”来的。那帮阴魂不散的杂碎,找不到他这正主,就拿中间人开刀,这是敲山震虎,也是警告。
“可……可万一……”周雨薇仰起脸,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全是恐惧,“他们要是找到咱们……”
“没有万一!”陈默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咱们明天按时走,票都买好了。只要上了车,离开这地界,那就是鱼入大海,他们上哪儿找去?”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灯光下,她穿着新买的淡黄色连衣裙,领口微微敞着,刚才一番纠缠,肩带都有些滑落了,露出小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因为害怕,那精致的锁骨随着呼吸轻轻颤着,看得陈默心头又是猛地一揪,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混着别的什么冲动冒了出来。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把人又搂紧了些,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顶:“别怕,薇薇,有我呢。天塌下来,哥给你顶着。”这话说得他自己心里都有点发虚,但架势必须撑起来。
周雨薇把脸埋在他胸口,轻轻“嗯”了一声,身体不像刚才抖得那么厉害了,但依旧软软地靠着他,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一晚上,两人都没睡踏实。陈默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心里一激灵,时不时还溜到窗户边,撩开窗帘一角,疑神疑鬼地打量楼下黑黢黢的街道,看哪辆停着的车都像藏着人。周雨薇则是缩在他怀里,稍微有点响动就吓得一哆嗦,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睫毛上还沾着湿气。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两人都是顶着黑眼圈爬起来的。宾馆丰盛的自助早餐也没心思去享受了,陈默让周雨薇在房间里待着,自己下楼飞快地打包了些包子豆浆上来,两人草草填饱肚子。
“收拾东西,检查一遍,看有没有落下的。特别是……那个。”陈默压低声音,朝床头柜那边使了个眼色。装邮票的硬纸盒就塞在周雨薇的一件外套里,裹得严严实实。
周雨薇紧张地点点头,动作格外仔细。
上午剩下的时间变得格外难熬。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两人都没什么话,心里都揣着事。陈默假装看着电视,实则心神不宁。周雨薇则坐在床边,一遍遍地检查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特别是那个装了他们全部家当和“希望”的大号旅行箱。
中午饭点,陈默也没敢再出去,直接打电话叫了餐送到房间。吃饭的时候,周雨薇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米饭,没什么胃口,忍不住又问:“陈默,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在火车站堵咱们?”
陈默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给她碗里夹了块排骨:“放心,火车站人多眼杂,他们不敢乱来。咱们自然点,就当普通出门的,没事。”
话是这么说,但他自己心里也打着鼓。对方既然能摸到李老爷子那儿,保不齐也有办法查到他的行踪。火车站确实是个人流密集的地方,但也同样鱼龙混杂,最适合干点下三滥的勾当。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算着时间差不多了,陈默深吸一口气,提起沉甸甸的旅行箱:“走,出发!”
周雨薇赶紧拿起自己的小包,紧紧跟在他身后。
下楼,退房。前台服务员依旧是那副职业性的微笑,看不出任何异常。陈默眼角余光扫过大堂,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
出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一路上,陈默都绷着神经,留意着后视镜,看有没有车跟着。周雨薇则紧张地攥着衣角,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到了火车站,人山人海,喧闹声扑面而来。各种口音、扛着大包小包的人群挤作一团。这种混乱反而让陈默稍微松了口气,人多才好浑水摸鱼。
他一手紧紧抓着旅行箱的拉杆(里面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另一只手牢牢牵着周雨薇,生怕被人流冲散。“跟紧我!”他大声叮嘱。
周雨薇用力点头,小手被他攥得生疼,却感到一丝安心。
挤过嘈杂的候车大厅,找到他们的检票口,队伍已经排得老长。等待的时间格外煎熬,陈默看似随意地站着,眼睛却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任何一个长时间停留、或者目光在他们身上多停留片刻的人,都会让他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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