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挂掉电话,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王同志那语气,听着平静,可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子“事儿没完”的味道。那批“货物”?不就是指那差点要了他们小命的黄金吗?不是都说清楚了吗?怎么又冒出新情况了?他站在火车站出口,看着人来人往,刚刚获得自由的那点轻松劲儿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踩进淤泥里、越挣扎陷越深的无力感。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啊!陈默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他摸了摸兜里那摞邮票,又想起周雨薇刚才一步三回头、眼圈红红的模样,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以为能喘口气,开始规划规划新人生,顺便谈谈小恋爱,这还没走出几步远呢,又被拽回去了?玩人呢这是!
可火归火,王同志的电话他不敢不回,更不敢不去。人家那是啥部门?虽说客客气气叫你一声“同志”,可真要较起真来,捏死他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拎起行李,拦了辆路边趴活的三轮摩托,“师傅,去市府路那边那个招待所。”
蹬三轮的大叔一脸“我懂的”表情,估计是把陈默当成去那边机关单位办事的了,一路还跟他唠嗑,说现在办事不容易啊,得跑多少趟盖多少章。陈默心不在焉地嗯嗯啊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琢磨王同志到底又发现了啥,一会儿担心周雨薇到家了没,一会儿又发愁自己这刚有点苗头的发财大计是不是又要泡汤。
再次回到那栋灰扑扑的招待所楼下,陈默感觉脚步比刚才离开时沉重了十倍。他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才迈步走进去。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王同志已经等在里头了,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文件,见他进来,抬了抬眼皮,指了指对面的床铺:“坐。”
“王同志,到底啥新情况啊?我这票都买好了……”陈默放下行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点,别带着怨气。
王同志合上文件夹,没直接回答,反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了句看似不相干的:“小陈同志,你之前说,你在船上,就是帮忙修了修机器,没接触其他东西?”
“对啊,”陈默心里一咯噔,面上努力保持镇定,“主要就是轮机那边出了故障,我去搭把手。别的……黄金啥的,我也是最后快沉船了才隐约听说,根本没见着实物啊。”他赶紧把自己撇清,心里却打鼓,难道自己偷偷藏了块金砖的事被发现了?不能啊,那地方应该没人想得到。
王同志手指在文件夹上轻轻敲着,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那你回忆一下,在船上,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听到过什么不寻常的对话?特别是关于那批货物最终去向的。”
“特别的人?”陈默皱起眉头,努力回想。船上除了船员就是他们这些倒霉蛋乘客,外加一帮凶神恶煞的劫匪……“除了那帮劫匪头子,好像没啥特别的了。对话……当时乱糟糟的,光顾着保命了,谁还有心思听墙角啊。”他说的基本是实话,当时那种情况,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有一个代号叫‘水鬼’的人,你有印象吗?”王同志突然抛出一个名字。
“水鬼?”陈默茫然地摇摇头,“没听说过。是船员?还是劫匪?”他心里却猛地一跳,这代号听着就透着一股邪气。
王同志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的真伪,然后才缓缓说道:“根据我们最新掌握的情报,当时船上,除了明面上的劫匪,可能还有另一股势力的人混在其中,目标很可能也是那批黄金。这个‘水鬼’,极有可能是其中一员,甚至可能???关键人物。我们怀疑,有一小部分黄金,可能早在沉船之前,就已经被转移了。”
陈默听得后背发凉。好家伙,这水比想象中还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赶紧表态:“王同志,这我可真一点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就向组织汇报了!”
“别紧张,”王同志语气缓和了一点,“找你回来,不是怀疑你。只是希望你再仔细回忆回忆,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比如,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面孔在货舱附近转悠?或者,有没有人试图接近你,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陈默拧着眉,把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电影。陌生面孔?当时谁都灰头土脸的……突然,他想起一个细节:“呃……这么说起来,好像是有一次,我在底舱帮忙捣鼓抽水泵的时候,有个穿着不像船员也不像劫匪的人晃过去,看着有点鬼鬼祟祟的。但我当时忙得满头大汗,就没太在意,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现在想想……是有点奇怪。”他半真半假地说道,确实好像有那么个模糊的影子,但他之前根本没往心里去。
王同志立刻追问:“大概什么样?身高?体型?有什么特征?”
“记不太清了……好像个子不高,有点瘦,动作挺灵活的,脸没看清,当时光线暗得很。”陈默努力描述着那个模糊的印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