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一听艏尖舱大量进水,头皮都麻了,这他妈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喝凉水都塞牙缝!刚把驾驶台这儿俩孙子撂倒,还没等喘口气呢,船又要沉了?这重生回来的剧本也太刺激了点,上辈子加班加到猝死也没这么玩命啊!
“快!查看损管警报!看看具体哪个位置!”船长到底是老江湖,脸都白了但还没乱套,对着大副吼了一嗓子。大副连滚带爬地扑到另一台还没完全黑屏的控制台前,手指头哆嗦着戳来戳去。
“不行啊船长,进水太快了!艏压载水舱隔壁的舱壁肯定撞裂了!这破船年头也不少了,经不起这么撞啊!”大副的声音都带哭腔了。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艏尖舱那地方,一堆管线阀门,真要是裂个大口子,海水哗哗往里灌,这船头肯定越来越沉,到时候神仙来了也难救。他猛地看向轮机长之前给的一个内部通讯分机号码,一把抓起来就吼:“轮机舱!老刘!听到吗?艏尖舱破了!赶紧的,看看能不能远程把那边的水密门给我关上!能关多少关多少!拖延时间!”
通讯器里刺啦几声,传来轮机长老刘夹杂着巨大机器轰鸣的声音:“……试了!陈……陈先生!部分水密门响应了!但肯定有没关上的!进水太快了!我们得赶紧排水!不然扛不住多久!”
“排水!最大功率给我排!”陈默吼道,然后扭头对船长喊,“船长!现在能控制船吗?尽量让船头翘起来一点,减缓进水速度!”
船长双手死死把着舵轮,手臂上青筋都爆起来了:“风浪太大!船体已经倾斜了!操控很困难……我试试!”巨大的货轮在狂风巨浪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每一次摇晃都感觉下一秒就要散架。
张伟这会儿也顺着外面爬了上来,浑身湿透跟个落汤鸡似的,一进来就滑了一跤:“哎哟卧槽!默哥,下面门守住了,没人出来……这、这咋回事啊?船要沉了?!”他瞅着那不断闪烁的警报灯和倾斜的地板,脸都绿了。
“沉个屁!赶紧帮忙!”陈默没空跟他废话,眼神扫过驾驶台,看到周雨薇还紧紧抓着那个沾了点血的航海望远镜,脸色苍白,但眼神还挺镇定。他心里莫名动了一下,这姑娘,关键时刻还真不掉链子。他冲她喊:“雨薇!看看有没有备用通讯设备!高频电话或者应急发射器什么的!”
周雨薇被他一喊,回过神,赶紧放下望远镜,在歪斜的驾驶台里翻找。身子因为船体倾斜有点站不稳,晃了一下。陈默下意识伸手扶了她胳膊一把。入手冰凉,还带着雨水,但软软的。周雨薇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快速地点了下头,继续低头翻找。那眼神交错的一瞬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比外面滔天的浪还让人心慌。
“找到了!”周雨薇从一个小柜子里扒拉出一个看起来挺结实的黑色手提箱,“像是应急电台!”
“试试!”陈默一边盯着船长操控船只,一边对老刘那边喊话指挥排水,脑子飞快转着,恨不得一个人劈成八瓣用。这感觉,比他上辈子同时对付三个难缠甲方还累心。
周雨薇笨拙地打开箱子,里面果然是一台带着伸缩天线的电台。她按照上面贴的简易操作步骤,尝试开机调频。“滋滋……Mayday, Mayday……这里是货轮‘远洋荣耀’号……我船遭遇劫持并发生碰撞……位置大约在……艏尖舱大量进水……请求紧急救援……”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但尽量保持清晰,一遍遍重复。
也不知道信号有没有发出去,这鬼天气,电磁波估计都得被风吹歪了。但做了总比等死强。
驾驶台里一时间只剩下机器的警报声、外面鬼哭狼嚎的风浪声、船长和大副紧张的指令声、周雨薇重复的求救声,还有几个人粗重的喘息。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绝望又拼命挣扎的味道。
忙活了一通,暂时能做的都做了,船还在倾斜,但速度似乎稍微慢了一点点?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排水和水密门起了点效果。陈默稍微喘了口气,靠在歪斜的控制台上,感觉后背肌肉都僵了。他瞥了一眼周雨薇,她还在那儿坚持不懈地呼叫,侧脸在警报灯的红光下显得特别认真,嘴唇抿得紧紧的。
“咳……那啥……”张伟蹭过来,小声跟陈默嘀咕,“默哥,咱们这算是……暂时安全了?”
“安全个毛线。”陈默压低声音,“驾驶台是拿回来了,但船还在漏水,底下那帮孙子肯定没全清理干净,这大风大浪的,救援还不知道在哪儿呢。顶多是……从快要爆炸的火药桶跳进了还没沉底的破船里。”
张伟咽了口唾沫:“那也……那也挺好了。刚才爬外面的时候,我都以为我要去见龙王了。”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破碎的舷窗,外面的风雨立刻灌进来几点冰凉的唾沫星子。
陈默没接话,目光又扫向周雨薇。她好像终于喊累了,或者是觉得希望渺茫,暂时停止了呼叫,疲惫地靠在箱子上,胸口起伏着。那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陈默感觉喉咙有点发干,赶紧移开视线。这都啥时候了,还想这些?他妈的,重生一回,这定力怎么还变差了?难道是死过一次,对某些活色生香的东西抵抗力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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