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里静得能听见灰尘飘落的声音。陈默和周雨薇围在客厅那张积了层薄灰的玻璃茶几旁,中间躺着那枚小小的、却搅得他们差点没命的黑色芯片。头顶的老式灯泡光线昏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这玩意儿……怎么读?”周雨薇捏着那枚比指甲盖还小的芯片,翻来覆去地看,它看起来就跟手机卡差不多,侧面能看到极其细微的金色接触点,“总不能塞手机里吧?型号不对,而且万一自爆了呢?”她半开玩笑地说,但眼神里全是认真。影鸦的手段层出不穷,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陈默没说话,起身走到墙角那个落满灰尘的书架前,蹲下身,在最下面一层的旧杂志和报纸堆里摸索了一会儿,竟然拖出来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色笔记本电脑包。拉链都有些涩了,他费了点劲才拉开,里面是一台厚重结实的ThinkPad笔记本,款式很老,边角都有点磨白了。
“哟,陈老师,你还留着这老古董呢?”周雨薇有点惊讶,“这玩意儿现在还能开机吗?卖废铁估计都没人要。”
“朋友留下的,说里面有些老资料没拷。”陈默语气平淡,把电脑拿出来,接上电源线。按下开机键,风扇嗡嗡地响了好一阵子,屏幕才慢吞吞地亮起来,显示出古老的Windows XP启动界面。“慢是慢了点儿,但好处是,”他敲了敲厚重的金属外壳,“没联网功能,硬件也是最基础的,几乎不可能被远程植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安全。”
电脑好不容易完成了开机自检。陈默又从电脑包侧袋里掏出一个更小的、看起来像U盘一样的东西,但接口却很奇特,不是常见的USB口。“专用的多功能读卡器,老型号,兼容性强,应该能读这种非标接口的芯片。”他把那特殊的“U盘”插进电脑的PCMCIA插槽(一种古老的扩展槽),又把芯片小心地嵌入读卡器顶端的卡槽里。
电脑识别新硬件又花了点时间。周雨薇紧张地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套上的线头。陈默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同样不轻松的心情。
终于,屏幕上弹出一个提示框:“发现新硬件:Unknown Device”。没有自动运行,也没有弹出任何文件窗口。
“未知设备?”周雨薇凑近屏幕,“是不是驱动不对?或者……这芯片本身有物理加密?”
陈默没回答,手指在粗大的键盘上敲击着,调出了设备管理器,又尝试了几个古老的通用驱动,都不行。他皱着眉,盯着那“Unknown Device”的提示,若有所思。
“会不会是……需要密码?”周雨薇猜测道,“就像以前那种硬件加密狗?插上了还得输口令才能认。”
“有可能。”陈默沉吟道,“这种级别的秘密,不可能没有防护。”他尝试着输入了几个可能的密码组合,包括他们名字的缩写、生日、甚至前世那次任务的代号,屏幕都毫无反应,只是冷冰冰地提示“无法识别”。
“靠!”周雨薇有些泄气地往后一靠,沙发扬起一小片灰尘,“这怎么办?总不能瞎猫碰死耗子吧?哎,陈老师,你说这芯片放画轴里那么久,会不会密码跟那幅假画有关?”
陈默眼睛微微眯起:“那幅《春山伴侣图》是民国仿明代的,但仿的是唐寅的风格。唐寅,唐伯虎,以风流才子闻名,他的画作题诗里常有些藏头诗、谐音梗……”
“唐伯虎点秋香!”周雨薇猛地坐直身体,脱口而出,“哎不对不对,那是电影……我想想,唐寅的字是伯虎,号六如居士……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密码会不会是‘桃花’?或者‘六如’?”
陈默尝试输入“taohua”、“liuru”,甚至“th”(桃花拼音首字母)、“lr”(六如首字母),依旧无效。
“不对……”周雨薇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那幅画的细节,“那画虽然是仿的,但题跋好像还挺全……我记得有什么‘谷雨’、‘清明’之类的时节描写?还有什么‘溪边钓叟’、‘松下对弈’……”
陈默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他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些碎片记忆。那时他刚接触核心档案不久,他的导师,一位脾气古怪的老鉴定家,曾经在闲聊时提过一嘴,说二战时某些特殊机构喜欢用一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古诗词或者画作名字作为密码的“种子”,进行某种复杂的置换。“尤其是东方的东西,那些西方佬觉得神秘,更难破解。”老鉴定家当时抿着酒这样说。
“不是直接的字词。”陈默缓缓开口,目光重新聚焦在那枚芯片上,“可能是某种转换。那幅画的名字,《春山伴侣图》……‘春山’……‘伴侣’……”
周雨薇也冷静下来,跟着他的思路:“春山……spring mountain?伴侣……partner?这也不像密码啊……等等!”她眼睛一亮,“中文密码不一定用英文啊!拼音?chunshan?banlv?”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