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晨光早餐铺的玻璃上蒙着层白雾,王叔掀开蒸笼,羊肉汤的香气“轰”地涌出来,混着现磨豆浆的豆香,把整条巷子都泡成了暖烘烘的米粥锅。陈默蹲在门口的小马扎上,看老板往碗里撒胡椒粉,白胡子似的花椒粒儿粘在勺沿儿上,晃得人眼晕。
“小陈,今儿咋没带妹儿来?”王叔舀了勺羊汤,浇在刚出锅的油酥饼上,“你妹上次说这饼得配羊肉汤才地道,我特意多腌了俩萝卜条。”
“她出差了。”陈默咬了口饼,酥皮簌簌掉在蓝布围裙上——这是王婶硬塞给他的,说“年轻人就该穿得像个干活儿的”。他摸着兜里的U盘,那里面存着周雨薇给的修正方案,昨晚他扫了两眼,代码逻辑确实精巧,但关键的加密模块还缺了块,像拼图少了块角。
“出差好啊,省得你俩搁这儿耗着。”王婶擦着桌子凑过来,围裙上沾着面星子,“昨儿我家那口子还说,你们公司那项目,周家丫头现在跟打了鸡血似的,天天泡技术部。哎你说,这姑娘是不是……”
“王婶,您这八卦瘾比我家楼下那只橘猫还重。”陈默笑着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赶紧的,我赶时间上班。”
“急啥?”王婶抄起漏勺,“你妹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今儿要给你们带她亲手做的糖糕。那丫头,小时候偷学我揉面,把碱放多了,面剂子硬得能敲核桃,现在倒学乖了。”
陈默正掏钱包,手机震了震。周雨薇的消息跳出来:【我在铺子后巷,带了糖糕。】
他抬头一看,果然,穿件浅蓝衬衫的姑娘正扒着后门的防盗网,发梢沾着点面粉,像落了层薄雪。见他看过来,她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桶,眼睛弯成月牙:“王叔说你爱吃甜口,我五点就起来揉面了。”
后巷堆着半袋没拆封的面粉,周雨薇把保温桶放在旧纸箱上,掀开盖子的瞬间,红糖的甜香裹着热气扑出来。她手指冻得通红,指甲盖儿泛着青,显然是一早起来揉面没戴手套。
“尝尝?”她递过个温热的纸包,指腹蹭过陈默的手背,“我加了桂花蜜,你不是说前世……”
“打住。”陈默接过糖糕,咬了口,甜得眯起眼,“王婶说过,少提那茬儿。”
周雨薇抿了抿嘴,低头用脚尖蹭地上的面粉:“我昨天看你桌上那盆绿萝,叶子黄了一片。”
陈默正擦手的手顿住。
“我问了花店老板,他说绿萝怕涝。”周雨薇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喷壶,“我买了新的营养液,配比是1:1000,你每天早上喷两下,应该能缓过来。”她把喷壶放在陈默工位的窗台上,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壶身上,映出她泛红的耳尖,“还有……你键盘缝里的葱油饼渣,我用棉签蘸酒精擦了,应该没残留。”
陈默盯着她微颤的睫毛,突然笑了:“周小姐,你这是打算……搬来我公司当保洁?”
“陈哥!”周雨薇急得跺脚,羽绒服帽子上的绒球晃了晃,“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没骗你。”
“我知道。”陈默打开电脑,调出“蜂巢”系统的后台界面,“昨天你给的修正方案,漏洞修复部分写得不错,但量子加密模块的密钥生成算法,还是用了上一代的RSA。”
周雨薇凑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屏幕:“可……可我现在能接触到的最高权限,就是公司的内部云。量子加密的设备太贵了,我们实验室……”
“所以你想偷我的?”陈默指了指自己桌上的移动硬盘,“上回你趁我接电话,把我硬盘接到你电脑上的事,监控可都拍着呢。”
周雨薇的脸“唰”地红了,手指绞着羽绒服拉链:“我……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思路……”
“思路在这儿。”陈默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但光看没用,得练。”他从抽屉里拿出本皱巴巴的笔记本,推到她面前,“这是我大学时记的算法笔记,里面有最基础的哈希函数推导。你先把这章啃明白,下周一带着你改好的方案来,我给你讲量子密钥分发。”
周雨薇盯着那本封面卷边的笔记本,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公式,有些地方被咖啡渍晕开了,像团团乌云。她伸手摸了摸纸页,指尖沾到点铅笔灰:“你……你还留着?”
“留着有用。”陈默想起前世,自己就是靠这本笔记,在毕业答辩时碾压了导师看好的竞争对手。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日程,“九点半技术部例会,关于‘蜂巢’系统的压力测试。你要是敢迟到……”
“不敢!”周雨薇猛地站起来,羽绒服帽子差点撞到天花板,“我七点就来公司,先把绿萝搬到窗台上,再给你煮碗小米粥——王婶说你胃不好,早上得喝热的。”
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糖糕还有,我放你工位抽屉里了。热的,趁热吃。”
陈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伸手摸了摸抽屉里的保温袋,糖糕的热气透过塑料袋渗出来,烫得他指尖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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