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位于“守望者”北部控制区边缘的“磐石谷地”却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这里是“曙光农场”模式成功复制后的第一个、也是规模最大的新农业区。
曾经杂草丛生、碎石遍地的荒谷,如今被划分成整齐的田垄,如同在大地上铺开的绿色棋盘。积雪融化后的泥土散发着湿润的气息,数百名身着统一粗布工装的人们,正埋头其间,挥舞着由堡垒铁匠坊统一打制的铁锹和锄头,清理着最后的顽固草根,平整着土地。
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身形清瘦的老者格外引人注目。他正是农业专家吴教授。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把深褐色的泥土,用手指捻开,凑近鼻尖嗅了嗅,又仔细观察着土壤的粘稠度和其中的腐殖质含量,眉头微微蹙起。
“土质还是太贫瘠了,板结严重,有机质含量低得可怜。”吴教授对跟在身边的几名年轻助手说道,声音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严谨,“直接播种我们带来的改良种子,出芽率和后期的产量都会大打折扣。”
他直起身,指向不远处几个正在挖掘的深坑:“看见了吗?‘深翻晾晒’,这是第一步,打破板结层。然后,必须大量施用我们运来的有机肥和草木灰,改善土壤结构,增加肥力。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这是根基,根基不牢,一切都是空谈。”
助手们连忙点头,在小本子上飞快记录。他们是堡垒学堂第一批速成毕业的农业班学员,被吴教授亲自带在身边实践。对于这些大多在末世后出生、只见过混乱与饥荒的年轻人来说,吴教授所传授的,不仅仅是耕种技术,更是一种与土地和谐共处、创造秩序的哲学。
“那边!注意间距!垄要起得高一些,利于排水!”吴教授目光如炬,又指向另一片区域,几个新来的定居者正手忙脚乱地摆弄着农具,动作显得生疏而笨拙。
负责这片区域治安与协调的老兵老周,立刻带着两名护卫队员走了过去。他没有呵斥,而是接过一把锄头,亲自示范起来。
“手腕用力,腰下沉,像这样……”老周的动作流畅而高效,带着军人的干脆利落,“咱们现在流的每一滴汗,秋天就能多收一捧粮!堡垒不会亏待下力气的人,贡献点手册都看过了吧?干得好,年底就能换上新棉袄,家里娃娃也能多吃上几顿饱饭!”
他的话语朴实,却极具煽动力。那几个定居者看着老周熟练的动作,又听到“贡献点”、“新棉袄”、“饱饭”这些字眼,眼中重新燃起了干劲,模仿着老周的动作,虽然依旧笨拙,却认真了许多。
老周直起腰,看着这片初具规模的田地和忙碌的人群,心中感慨。他曾经手握钢枪,面对的是丧尸和敌人;如今,他更多的精力却用在组织和督促生产上。这种转变起初让他不适,但当他看到荒芜的土地被开垦,看到那些原本麻木的脸上重新出现对生活的期盼时,他明白了另一种形式的“守护”。
“磐石谷地”只是扩张的一个缩影。在“守望者”控制的其它几处河谷、平原地带,类似的场景也在同步上演。堡垒提供了最关键的启种资源:经过吴教授团队精心筛选和初步改良的耐寒、抗旱、生长周期短的种子;统一制造、虽然粗糙但足够坚固耐用的农具;以及,至关重要的武力保障,确保开拓者们不必时刻担心丧尸或匪徒的袭击。
“曙光农场”的成功经验被系统性地整理成册,分发到每一个新开拓点。轮作制度、简单的病虫害防治土法、堆肥技术、以及根据吴教授观测总结出的、适合本地变异后气候的农事日历……这些知识,如同文明的薪火,在曾经被死亡和绝望统治的土地上悄然传递。
距离“磐石谷地”数十里外,另一处新开辟的种植基地则尝试了不同的模式。这里靠近一条尚未完全污染的小河,利用简单的虹吸原理和人力水车,实现了初步的灌溉。几名原本在堡垒种植层工作的、有经验的居民被派遣过来,指导新定居者搭建简易的蔬菜大棚框架,覆盖上 scavenge 来的、相对完好的透明塑料布。
“白天吸收光照升温,晚上盖上草帘保温。虽然比不上堡垒里的恒温种植层,但只要管理得当,咱们在冬天也能吃上自己种的新鲜绿叶菜!”负责指导的中年妇人语气中带着自豪。她的技能在这里得到了极大的尊重,这让她干劲十足。
农业的扩张,不仅仅是粮食产量的提升,更是一种社会结构的重塑。新的定居点围绕着农田自然形成,简易但坚固的木石结构房屋取代了破烂的帐篷。以家庭或小型生产队为单位的劳动模式,开始取代过去纯粹依赖狩猎和搜集的松散团体。贡献点制度在这里得到了最直接的应用——开垦了多少荒地,播种了多少作物,后期的收成如何,都直接关系到每个家庭能获得的物资配额和未来的生活水平。
一种基于土地和劳动的、新的向心力,正在这些新生的农业定居点中孕育。人们开始真正将这里视为可以长期生存、甚至繁衍后代的“家园”,而不仅仅是临时避难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