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联络的失败,如同最后一盆冷水,浇灭了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使得堡垒指挥中心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纯粹——只剩下冰冷的计算与决死的准备。所有的杂音都已排除,现在,他们需要面对的,只有即将到来的林凡,以及他麾下那支疯狂的大军。
巨大的战术沙盘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上面精细地呈现了以堡垒为中心,辐射近十公里的山川、河流、道路、丛林以及所有已知的人工建筑和防御工事。代表“守望者”力量的蓝色小旗和模型,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堡垒主体、外围阵地以及预设的伏击点上。而代表林凡势力的红色标志,则如同不祥的阴云,聚集在沙盘的边缘,虎视眈眈。
陈默、陈锋、老周,以及被紧急召回的几位主要作战组长,围拢在沙盘前。每个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沙盘上的每一处细节。
“开始吧。”陈默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老周,你先来,根据现有情报,推演林凡最可能的进攻路线。”
老周拿起长长的指挥棒,点在沙盘上代表“血狼堡”的红点上,缓缓向堡垒方向移动。“林凡此人,性格暴烈,刚愎自用,但并非完全的蠢材。他倾巢而出,求的是速战速决,一锤定音。因此,他大概率不会选择过于复杂、耗时的迂回路线。”
指挥棒沿着一条相对平直、视野较为开阔的旧公路移动,这条路也是之前“诱饵”小队行进路线的延长线。“主攻方向,极有可能是这里——‘野鹿沟’延伸过来的这条主干道。这里便于他的车辆和重武器展开,能最快速度将兵力投送到我们外围阵地前。他可能会利用兵力优势,试图从此处强行突破,直插我们堡垒的核心大门。”
陈锋接口道,手指点在主干道两侧的丘陵和乱石区:“我同意。这里将是主要战场。我们的第一、第二道防线大部分力量都集中于此。如果他选择这里,正好落入我们预设的死亡地带。我们可以利用层层防御,大量消耗其有生力量。”
“佯攻呢?”陈默追问,“他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尤其是在‘清道夫’覆灭后,他应该对我们可能存在的陷阱和伏击有所警惕。”
老周的指挥棒移向另一条较为狭窄、但也能通行车辆和小股部队的支路,以及几处适合步兵渗透的山林地带。“这里,还有这里,可能是他的佯攻或次要攻击方向。派小股精锐或附庸部队进行牵制性攻击,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和火力,为主攻方向创造机会。甚至可能尝试小规模渗透,破坏我们的后方或指挥系统。”
陈锋冷哼一声:“那就让他们来!这些次要方向,我们布置的自动防御和巡逻队也不是吃素的。来多少,吃多少!”
“最坏的情况。”陈默的声音低沉下来,目光扫过众人,“如果,我们的外围防线被突破,甚至被多处突破,敌人兵临堡垒主体之下,我们该如何应对?”
这个问题让沙盘前的空气几乎凝固。
老周深吸一口气,指挥棒点在堡垒主体模型周围的几个关键节点:“如果外围失守,我们必须立刻放弃所有外部阵地,全员撤回堡垒内部。依靠堡垒本身的坚固结构和内部防御体系进行最后的坚守。能源核心、指挥中心、主生活区、水循环和种植层入口,是必须死守的核心区域。”
陈锋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狠厉:“届时,我们将启动‘铁幕’计划(预设的最终防御方案)。封闭所有非核心区域,利用内部复杂的通道和预设的室内交战点,与敌人进行逐层、逐屋的争夺。每一寸土地,都要让他们用血来换!同时,保留‘狼群’小队作为最后的反击力量,在关键时刻,从秘密通道出击,直捣他们的指挥节点或后勤要害,进行斩首行动!”
一位作战组长提出担忧:“如果敌人使用重武器,比如他们可能拥有的迫击炮甚至更大口径的火炮,持续轰击我们的堡垒主体呢?”
陈默开口,他的空间感知能力在推演中提供了独特的视角:“堡垒主体结构深埋地下,表层有厚厚的岩石和加固层,常规迫击炮和中小口径火炮难以造成结构性破坏。我们需要担心的,是对方可能存在的、针对我们通风口、观测窗、射击孔等薄弱环节的精准打击。陈浩的团队已经对这些部位进行了紧急强化。另外,我们的防空和反炮兵手段(如果已部署)必须时刻待命,优先清除对方的远程火力单位。”
推演在反复的质疑、反驳和修正中进行。他们设想了林凡可能采取的各种战术:人海冲锋、装甲突击、特种渗透、心理战、甚至使用生化武器(可能性较低,但需防备)……并为每一种可能性,都制定了相应的,甚至是多重的应对预案。
陈默不时会提出一些基于空间感知才能察觉的细节:“这里,左侧山坡的背斜面,有一处天然形成的凹陷,可以隐蔽部署一支反坦克小组,打掉试图从主路突击的装甲车辆。”“这条小溪的河道,虽然狭窄,但在夜间可以作为小股部队渗透的路径,需要增加一组震动传感器和红外警报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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