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站的微型生态在吴教授的调理和众人的辛勤劳作下,如同一株受到精心照料的树苗,日益茁壮。新开垦的坡地上,耐寒稻种和抗病小麦已然冒出了整齐的绿芽,与原有种植区交相辉映。鸡舍里的“咯哒”声日渐频繁,羊圈里的那几只黑山羊也褪去了最初的野性与惊慌,偶尔会发出温顺的“咩”叫。一种忙碌而充满盼头的节奏,成了这里的主旋律。
然而,这种节奏里,总似乎缺少了一点什么。直到那对母子的出现。
那是一个薄雾弥漫的清晨,负责外围暗哨的队员通过加密通讯传来了紧急且略带异样的报告:“周队长,西面山林边缘发现两个幸存者,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孩!正在向我们方向移动,状态很差,没有武器。over。”
女人和小孩?老周的心猛地一紧。在末世,女性和孩童是绝对的弱势群体,能独自带着孩子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也往往意味着更悲惨的遭遇。他立刻下令:“保持监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火。我带人过去。”
老周亲自带着王铁和另一名队员,迅速赶到哨位所指的位置。透过茂密的灌木缝隙,他们看到了那对母子。
女人约莫三十岁年纪,衣衫褴褛,面容枯槁憔悴,嘴唇干裂出血痕,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但她的一只手,却死死地、保护性地揽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男孩同样瘦弱,小脸脏得看不出原本肤色,一双因为瘦削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麻木,像一只受尽惊吓的小兽,紧紧依偎着母亲,不哭不闹,沉默得令人心疼。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包裹,显然已经弹尽粮绝。
“站住!”老周从隐蔽处现身,声音尽量放缓,但依旧带着必要的警惕。
女人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将孩子完全护在身后,自己则因为动作过猛而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抬起头,看着全副武装的老周几人,眼中先是极度的恐惧,随即又变成了一种认命般的绝望。
“求……求求你们……给点吃的……给孩子一口吃的就行……我……我怎么样都可以……”她的声音嘶哑微弱,带着哭腔,身体因为虚弱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被她护在身后的男孩,从母亲腿边偷偷露出一只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老周他们,那眼神纯净却又承载了太多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重。
老周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他挥了挥手,示意王铁他们收起武器。
“我们这里不是土匪窝。”老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可靠,“跟我来吧,有吃的,也有地方休息。”
女人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好运。她迟疑着,看了看老周,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眼神渴望的孩子,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孩子的爱压倒了一切。她颤巍巍地,拉着孩子,跟着老周走向那扇象征着希望与未知的大门。
进入前哨站,母子俩显然被内部井然有序的景象惊呆了。整齐的房屋、忙碌但面色红润的人们、远处绿油油的田地、甚至隐约传来的鸡鸣羊叫……这一切,与他们之前挣扎求生的地狱景象形成了过于强烈的对比。男孩那双大眼睛里,麻木渐渐褪去,换上了浓浓的好奇。
消息很快传开。苏婉医生立刻提着药箱赶来,为母子俩做了初步检查。
“严重营养不良,脱水,有多处擦伤和轻微感染,精神极度疲惫,但没有明显传染病迹象。”苏婉快速向闻讯赶来的陈默和老周汇报,“孩子受到过度惊吓,需要心理疏导。急需补充营养和休息。”
陈默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对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母子身上,尤其是那个男孩。孩子……这是“守望者”接纳的第一个真正的孩童。
“安排住处,提供基础饮食和必要的医疗。”陈默下令,“按制度,新成员有三天基础保障期,之后参与劳动获取贡献点。”
老周立刻去安排。女人,名叫张翠,在被带到一间干净的小木屋,接过一碗热气腾腾、加了肉糜和鸡蛋的浓粥时,眼泪终于决堤而出,一边哽咽着道谢,一边小心翼翼地先喂给眼巴巴看着食物的儿子。
小男孩,叫豆豆,在喝下几口温热的粥后,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他依偎在母亲怀里,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却充满食物香味和安全感的房间。
最初的恐惧和戒备,在食物、干净的水和柔软的床铺面前,慢慢消融。
第二天,当阳光再次洒满山谷时,休息了一晚、吃了饱饭的豆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张翠被安排去后勤组帮忙清洗衣物,赚取微薄的贡献点,豆豆则被允许在居住区附近的安全空地上活动。
他一开始还很拘谨,只敢蹲在墙角,看着远处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护卫队员,看着田埂间忙碌的人们。但孩子的天性终究是好奇和向往活力的。
当一个负责喂养鸡只的居民提着一篮子菜叶走向鸡舍时,几只毛茸茸的小鸡雏跟在他脚边叽叽喳喳地跑动,豆豆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了。他不由自主地向前挪了几步,大眼睛紧紧盯着那些黄色的小绒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