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分工的墨迹未干,清晨五点半,天际刚泛起一丝鱼肚白,陈家的“战斗”便以另一种形式打响了。
陈锋如同精准的闹钟,准时出现在客厅。他已换上了一套洗得发白的旧作训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周身散发着一股与温馨家居环境格格不入的冷硬气息。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扫过陆续从房间里走出来,还带着浓厚睡意的家人。
陈建国穿着宽松的运动服,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坚定。李秀娟则显得有些无措和担忧,她看了看窗外尚未完全放亮的天色,又看了看面色冷峻的大儿子。陈浩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嘴里嘟囔着抱怨。陈雪虽然也困倦,但努力保持着清醒,默默站到了母亲身边。
陈默最后一个走出来,他已经换好了运动装,神色平静,仿佛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清晨。
“立正!”陈锋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瞬间刺破了残留的睡意。
陈建国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李秀娟和陈雪也勉强站好。陈浩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但在陈锋冰冷的目光逼视下,还是不情不愿地站直了身体。
“从今天起,每天早上五点半,准时在此集合,进行体能和基础技能训练。”陈锋的声音没有任何感**彩,像是在宣读作战条例,“迟到一次,加训一组基础体能。无故缺席,后果自负。”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末世之下,孱弱的身体就是原罪。
“现在,热身运动,跟我做。”陈锋不再多言,开始示范标准的拉伸和关节活动动作。
动作并不复杂,但对于长期缺乏系统锻炼的家人来说,依然显得有些僵硬和笨拙。陈建国活动着老胳膊老腿,眉头微蹙,显然不太适应。李秀娟的动作则小心翼翼,生怕拉伤了哪里。陈浩做得敷衍了事,被陈锋走过去,毫不客气地纠正姿势,疼得他龇牙咧嘴。陈雪则学得很认真,虽然动作不到位,但尽力模仿着。
热身完毕,陈锋直接下达了第一个指令:“绕小区外围,慢跑五公里。我在前面带跑,控制节奏,不许掉队,不许停。”
“五……五公里?”陈浩瞪大了眼睛,脸瞬间垮了下来,“大哥,会死人的!”
“在末世,跑不动,才会死。”陈锋看都没看他,率先跑出了家门。
陈默二话不说,跟了上去。陈建国咬了咬牙,也迈开了步子。李秀娟深吸一口气,拉着陈雪,有些踉跄地跟在后面。陈浩哀叹一声,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跑了起来。
清晨的小区寂静无人,只有他们一家六人跑步的脚步声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陈锋设定的速度并不快,但对于平时缺乏锻炼的李秀娟、陈浩和陈雪来说,依然是一种折磨。
不到一公里,李秀娟的呼吸就开始紊乱,脸色发白。陈雪紧紧跟着母亲,小脸也涨得通红,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刘海。陈浩更是夸张,大口喘着气,感觉肺都要炸了,好几次都想停下来走路,但看到跑在前方,步伐稳定,甚至连呼吸都未曾明显加重的陈默和陈锋,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陈建国的情况稍好,毕竟年轻时也吃过苦,但常年伏案工作和饮酒应酬,也让他的体能大不如前,跑得十分吃力,汗水很快湿透了运动服。
只有陈默和陈锋,仿佛不知疲倦。陈锋是职业军人,这点运动量对他而言如同热身。而陈默,经过三年末世的生死挣扎,体能早已被磨砺到远超常人的水平,此刻的慢跑对他而言更是轻松。
陈默并没有只顾自己跑,他刻意放慢了一点速度,跑在母亲和妹妹身边,低声鼓励:“妈,小雪,调整呼吸,鼻吸口呼,三步一吸,三步一呼。坚持住,这是必须迈过去的第一道坎。”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李秀娟和陈雪按照他的提示,努力调整着呼吸,虽然依旧痛苦,但似乎找到了一点节奏。
陈浩看到这一幕,咬了咬牙,也试图模仿,但没几下就又乱了套,只能凭借一股不服输的狠劲硬撑。
三公里后,李秀娟几乎到了极限,双腿如同灌了铅,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陈雪也摇摇欲坠。陈浩更是直接落在了最后面,几乎是拖着腿在跑。
“坚持!还有两公里!”陈锋的声音从前传来,冷酷得不近人情,“想想小默说的未来!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拿什么在丧尸嘴里逃命?拿什么保护家人?”
这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心上。李秀娟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绝望的天桥和下方的尸潮,她猛地一咬牙,竟然又提起了一口气,继续向前。陈雪也想到了那冰冷的玻璃碎片,眼神一凛,强迫自己跟上母亲的步伐。陈浩喘着粗气,脑海里全是那黑暗冰冷的铁柜和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低吼一声,像是跟谁较劲一样,拼命迈动双腿。
陈建国看着妻子和儿女们拼命的模样,心中剧震,原本也想放弃的念头被彻底打消。他不能倒下,他是父亲,是丈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