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在管道中摸到陈成留下的**荆棘纤维,
如同触摸到战友尚未冷却的心脏搏动。
这诡异的活物在死亡威胁下渗出幽绿毒液,
与钱伯言派出的追兵脚步声一同撕扯着他的神经——
而荆棘深处,竟隐隐浮现出陈成残留的记忆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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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吊在倾斜的管壁上,整个人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后背的撕裂伤在先前强行刹停的剧烈摩擦下再次迸裂,温热的液体顺着脊柱沟壑往下淌,与冰凉油腻的管壁污垢混合在一起。汗水蛰进眼角,带来一片模糊的刺痛,但他连眨眼都不敢。
嗒…嗒…嗒…
头顶斜上方横向管道深处传来的脚步声,清晰得如同敲在耳鼓膜上。每一步落下,靴底边缘的金属加固部分都精准地磕在通风管道的金属内壁,发出那种特有的、冰冷而规律的短促撞击声。声音的源头在移动,方向明确无误——正是他刚刚拼死爬离的那个压缩机核心区域!
钱伯言的反应比预想的更疯狂、更极端!全面封锁的警报还在凄厉地嘶吼,热成像扫描随时可能覆盖这片钢铁迷宫,而猎犬的爪子,已经探进了管道!
怀中被铅箔和束缚带包裹的“荆棘”猛地悸动了一下!那几缕深嵌在撕裂纤维里的黑色物质,如同被电击的活蛇,在他紧贴的胸口剧烈地一挣!一股远比先前更尖锐、更深入骨髓的麻痹灼痛感,毒刺般顺着手臂神经瞬间窜到大脑皮层!
“呃!”老鹰死死咬住牙关,喉间滚过一声沉闷压抑的痛哼。他几乎能感觉到束缚带深处,那种粘稠得如同冷却胶质的半透明粘液,正裹挟着散发着深海**气息的暗淡微粒,大量渗出,冰冷地浸透粗劣的铅箔,贴着他胸前的皮肤流淌下去。那粘液流过之处,皮肤如同被无数看不见的微小虫豸噬咬,带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麻痒和针扎似的剧烈刺痛。
更糟的是,那束缚带撕裂口深处,一点幽绿的光,极其微弱,如同坟冢深处的鬼火,在浓稠污血的遮蔽下顽强地、极其不稳定地明灭着。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那黑色纤维根部令人心悸的微弱蠕动!这东西在应激!在外界巨大的死亡威胁和猎杀者的逼近下,它内部某种沉睡的、令人不安的活性正在被疯狂激发!
活的!陈成最后面对的,竟然是这样的东西!他用命撕下来的,究竟是证据,还是另一条索命的绞索?
嗒…嗒…嗒……
脚步声更近了!不止一个!从声音的节奏和细微的间隔差异判断,至少两名追踪者!他们似乎在那片横向管道的某个位置停了下来,大概是接近了压缩机上方的主干交汇点。短暂的死寂,只有远处隐约的警报轰鸣和脚下管道深处传来的、令人不安的低频震动。老鹰全身肌肉绷得像拉满的硬弓,汗水混着污垢滑进眼睛,视野一片模糊的红。他屏住气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背后的伤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让他眩晕。听觉却在死亡的挤压下被无限放大,他甚至能捕捉到上方管道里气流微弱的改变,以及追兵之间某种无声的、通过手势传递的交流讯号。
下方,是近乎垂直的陡坡,通向一片无法预知的深邃黑暗。坡道尽头那个布满金属毛刺的检修口,像一个狰狞巨兽张开的咽喉。那是唯一的生路,也可能是通往另一个绞肉机的捷径。
头顶上方,脚步声再次响起!
嗒!嗒!嗒!
这一次,声音不再是规律的横向探测搜索,而是带着明确的指向性——朝着他这个方向,沿着平行于他所在的纵向管道的另一条分支,向他下方黑暗区域的入口处移动!他们改变了搜索路径!黑暗狭窄的管壁将声音扭曲放大传递,他几乎能“听”到对方靴尖试探性地刮擦金属内壁的锐响!
他们嗅到了踪迹!
不能再等了!
老鹰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取代。他猛地吸了一口混杂着浓烈铁锈、油污和腐肉臭味的空气,肺部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身体不再试图对抗重力,双手死死抠住管壁上凸起的焊接点和油腻的缝隙,整个身体如同沉重的沙袋,借着倾斜的角度和自身的重量,朝着下方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猛地滑坠下去!
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嘶吼!油腻的管壁失去了任何摩擦力,身体失控地加速下坠!失重感猛地攫住了心脏,后背的伤口在剧烈的摩擦颠簸中如同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碾压!
就在身体即将砸入陡坡下方那片未知黑暗的瞬间,老鹰蜷缩的双腿猛地蹬在管壁上!借着这微弱的反冲力道和身体下坠的惯性,他以一个近乎扭曲的姿态,朝着坡道尽头那个布满锋利金属毛刺的检修口狭窄边缘,硬生生将自己“甩”了过去!
噗!
身体重重撞在了检修口边缘冰冷粗糙的金属框架上。尖锐的毛刺瞬间撕裂了他本就破烂的衣衫,狠狠扎进腰侧和大腿的皮肉。剧烈的撞击让他险些背过气去,眼前一片漆黑的金星乱冒,喉头涌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死死咬住牙,强行将那口血咽了回去,剧痛让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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