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被王峰组长那雷霆万钧的一脚轰然踹开,尘土飞扬,呛得人直咳嗽。门板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又无力地反弹回来,兀自晃荡不休,像极了此刻某些人心惊胆战的灵魂。
观察室内明亮的灯光倾泻出来,与审讯室冰冷压抑的白炽灯光形成刺眼的反差,如同舞台上骤然拉开的幕布,将最核心的戏剧冲突**裸地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王峰如同一头发狂的怒狮,胸口剧烈起伏,赤红的双目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房间中央那个悠闲的身影上。他踹门时的滔天怒火,在看到诸成那张平静得近乎欠揍的脸庞瞬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冰墙,烧得吱吱作响,却无法再前进一步,只剩下狂暴的余烬在瞳孔深处翻腾。
诸成岿然不动。
他依旧保持着那副悠闲的姿态,深灰色羊绒衫衬得他气定神闲。跷着的那条腿甚至还在轻轻晃悠,锃亮的皮鞋尖在灯光下划着漫不经心的弧度。更刺眼的是他右手随意把玩着的那支小巧的录音笔。
笔身漆黑,低调内敛。然而,此时此刻,它侧面那个不起眼的小红灯,却如同一只恶魔的眼睛,在光线下闪烁着妖异、刺目、不容忽视的猩红光芒!一下,又一下,稳定而冷酷,像是在无声地宣告:一切尽在掌握,你们刚才的狂吠,早已一字不漏,全部归档!
诸成似乎是突然嫌灯光太亮,微微眯了下眼,抬起左手,随意地挡了一下刺目的光线,那姿态,轻松得仿佛是坐在自家书房里,被午后斜阳扰了清净。而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门外审讯室里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的调查组成员们,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一枚样式古朴、色泽温润的玉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低调而内蕴的光华。这枚戒指,王峰和李牧或许不认识,但站在诸成侧前方,距离门口最近、刚好处于观察室与审讯室视线交汇点的那个人,却看得真真切切!
张副厅长!
就在几秒钟前,在隔壁那个自以为绝对安全的观察室里,对着监控屏幕疯狂咆哮、拍案怒斥陈成“茅坑里的石头”,唾沫横飞地承认“栽赃怎么了?”、“证据链条天衣无缝”的张副厅长!
此刻,他就僵立在观察室与审讯室之间那扇破败的暗门旁!距离诸城不过几步之遥。
就在诸成抬手挡住灯光,露出那枚玉戒的瞬间,张副厅长的瞳孔如同被强光骤然照射的猫眼,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他脸上的血色,如同退潮般“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惨白!那绝不是因为惊吓,而是源于一种深入骨髓的、被彻底看穿的恐惧!如同隐藏最深、最致命的命门,被一根冰冷的手指,精准地戳中!
他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僵硬得如同冻僵的石头,连呼吸都停滞了。只有微微颤抖的嘴唇和额角瞬间滚落的、豆大的冷汗珠子,泄露了他内心那足以摧毁一切的惊涛骇浪!那枚戒指……他认识!或者说,戒指代表的意义,他太清楚了!那是省里某个极其隐秘、能量惊人圈层的信物!他一直以为诸成只是个有些手腕的谋士,却万万没想到……
完了!
这两个大字如同千斤巨锤,带着死亡的回音,狠狠砸进了张副厅长的脑海!比起录音笔里自己亲口承认栽赃的铁证,这枚戒指代表的、诸成背后站着的真正力量,更让他瞬间坠入了无底的冰窟!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瞬间抽空,连站立都变得无比困难。
“诸…诸秘书长…”王峰组长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他死死盯着诸成手中那支闪烁红光的录音笔,又猛地看向面无人色、摇摇欲坠的张副厅长,最后目光凌厉地扫过观察室里另外两个早已吓傻、如同泥塑木雕般呆立的监控人员,一股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巨大羞耻感和滔天怒火再次冲击着他的理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副厅长!你刚才说的话…?!”
“王组长,”诸成终于放下了挡光的手,目光淡然地从面如死灰的张副厅长脸上掠过,仿佛只是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最后落在了王峰那张因震惊、愤怒、羞愧而扭曲的脸上。他的声音不高,平稳得像深潭的水,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想,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这就是一场精心策划、意图诬陷陈成同志、破坏丰南市稳定大局的阴谋。而这位张副厅长,”他微微侧头,下巴朝张副的方向点了点,“显然,是重要的参与者,甚至可能是主谋之一。至于他刚才在隔壁情绪激动之下吐露的真言……这支录音笔,忠实记录了一切。”
诸成晃了晃手中那支小小的、却重逾千钧的录音笔,红光闪烁,如同审判的烙印。
“不!不是的!他诬蔑!诸成他诬蔑我!”张副厅长像是被这红光烫到,猛地从僵直状态中惊醒,爆发出一种濒死野兽般的嘶吼!他脸色由死灰转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双眼布满狰狞的血丝,手指颤抖地指向诸成,又慌乱地指向王峰,“王组长!你要相信我!是他们串通好的!是陈成!还有诸成!他们设局害我!那录音是假的!是合成的!全是假的!是他们栽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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