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成那句“尾巴踩住了”的低沉宣告,如同一道无形的冲击波,顺着手机信号狠狠撞进陈成的耳膜。他拿着手机,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和市委大楼那座若隐若现的权力堡垒。
“好!”陈成只说了一个字,但声音里压抑的亢奋与决心,让窗户玻璃都仿佛震动了一下,“按计划推进!证据链咬死!保护好原始数据源!我这边,也有一份‘大礼’正准备给赵市长送去!”
他挂了电话,眼神锐利如鹰隼,迅速拨通了另一个内部加密号码:“老钟,是我。黄海涛的‘宝贝硬盘’已落袋为安。立刻启动最高级别数据保全和司法鉴定程序!全程录像留痕,我要每一份证据从提取到封存,都经得起放大镜下的推敲!另外,给我查一个IP地址……”他报出了赵立冬市长办公室所在区域的通讯基站编号,“锁定近期所有异常关联信号源,特别是与黄海涛那个‘老板’号码的耦合轨迹!要用技术语言把这根线,牢牢钉死在基站坐标上!”
做完这一切,陈成胸中一口浊气长长吐出,但眼神没有丝毫放松。他重新坐到电脑前,屏幕上那张把他P成奶油小生的合成艳照,此刻显得格外滑稽。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指尖飞舞,调出了一个经过特殊加密的文件夹,里面静静躺着一份准备好的材料——关于近期网络匿名诬告诽谤的专项调查报告草案。
“赵市长,”陈成对着屏幕上的艳照,仿佛在与其背后的人对话,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戏谑,“您送的‘开胃菜’,味道寡淡了点。没关系,我这儿的‘主菜’,保管让您‘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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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第一医院干部病房里,空气凝重得能滴出水。
黄海涛瘫在病床上,像一块被抽掉了脊梁骨的巨型五花肉,汗水浸透了昂贵的真丝病号服,油腻腻地贴在肥硕的躯干上。他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盯着天花板,仿佛在看自己轰然倒塌的命运废墟。手机、平板、笔记本电脑,连同那块藏着“宝藏”的移动硬盘,统统被技侦人员封入了透明的物证袋。
诸成冷峻的目光扫过那些物证袋,如同看着一捆捆即将引爆的炸药包。他走到病床边,俯视着黄海涛那张失去所有血色的胖脸,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压力,字字凿进对方早已崩塌的心理防线:
“黄海涛,睁开眼看看!这就是你鞍前马后、效忠主子的下场!‘弃卒保帅’,你这颗弃子当得可真够彻底!”他指了指物证袋里的硬盘,“你硬盘里那些‘行为艺术大片’,还有孝敬赵天豪的‘买命钱’,条条桩桩,铁证如山!赵立冬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你和这些东西一起,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掉!格式化?哼,他这次想格式化的,是你这个人!”
黄海涛的身体猛地一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浑浊的眼泪混着鼻涕一起流下来,滴在鹅绒被上,留下恶心的污渍。他再也撑不住,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整个人如同烂泥般瘫软下去,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想活命吗?”诸成的声音放低,带着一种魔鬼般的诱惑力,直刺黄海涛最原始的求生本能,“机会只有一次。把你刚才招供的,关于赵立冬如何指示你抹除服务器数据、如何遥控你对抗调查、如何让你充当白手套给赵天豪输送利益的所有细节——签字!画押!把你亲耳听到的、亲眼看到的、亲手做的,原原本本,一个字不漏地,全部交代清楚!还有,赵立冬平时怎么跟你联系?除了这个‘老板’的一次性号码,还有什么暗线?他的核心圈子还有谁?新区项目里,哪些人是他的钱袋子、湿抹布?”
黄海涛浑浊的眼珠剧烈地转动着,恐惧、绝望、一点点求生的挣扎在疯狂撕扯着他。他死死盯着诸成,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嘴唇剧烈地翕动:“我…我说…我全说…是赵市长…都是他指使的…录音…我有录音…不止张工那次…还有…还有…”
诸成眼中锐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示意旁边的书记员:“一字不落,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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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大楼顶层,市长办公室的厚重橡木门紧闭着,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隔绝不了内部弥漫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赵立冬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仿佛成了讽刺的背景板。他依旧穿着熨帖的深色西装,腰杆笔直,但背影却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僵硬。他面前,秘书小王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额头冷汗涔涔。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赵立冬猛地转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冰的毒蛇,嘶嘶作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噬骨的寒意,“黄海涛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让人把老窝端了个底朝天?!”他那双平时看起来温和深邃的眼睛,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燃烧着狂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老板,”秘书小王的声音都在发颤,身体躬得更低了,“公安技侦那边…动作太快了,而且…而且是有备而来,搜查令齐全…医院保卫科根本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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