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请来诈药包纪委老周“喝茶”。
指着汇款截图笑问:“时间戳误差三秒,林省长手表该校对了?”
老周瞳孔地震:“有人做局钓我们?”
诸成突袭印刷厂,女老板媚笑:“领导,我们只印‘学习材料’。”
——陈成手机震动:“境外账户资金链,源头指向林派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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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五十五分,离约好的三点还差五分钟。陈成办公室的门板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砰!砰砰砰!”
敲门声不是敲,是砸。带着一股能把门板拆下来当柴火烧的暴躁劲儿。震得门框边簌簌往下掉灰。
秘书小刘的脸皱得像颗苦瓜,脑袋从门缝里怯生生探进来:“陈处…周、周处长到了…”
话音未落,一股混合着浓烈烟草和旧皮革味儿的风就粗暴地卷了进来。来人个子不高,却像一尊移动的铁塔,走起路来地板都在呻吟。省纪委那位大名鼎鼎,人送外号“炸药包”的周处长,周正刚。他一身半旧的灰色夹克,领口敞开,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蓝衬衫,板寸头根根直立,眼神锐利如鹰隼,脸上每一道深刻的皱纹里都刻着“生人勿近”和“挡我者死”。
周正刚大步流星冲到陈成办公桌前,看都没看旁边沙发上的诸成一眼,蒲扇般的大手“啪”一声拍在桌面上,力道之大,让桌上茶杯盖都蹦跶了一下。他开口,嗓门洪亮得能掀翻屋顶:
“陈成!搞什么名堂!火烧眉毛了还有闲心喝茶?!那些举报信你看见了没?铺天盖地!矛头全对着你这儿!姓林的上午还在电视上喊‘彻查’‘绝不姑息’,喊得震天响,唾沫星子隔着屏幕都快喷我脸上了!你倒好,稳坐钓鱼台?喝茶?!”他狠狠瞪了一眼陈成手里那杯刚续上的新茶,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喝得下去吗你!”
唾沫星子真有几滴精准地溅到了陈成桌面那堆崭新的举报信上。陈成眼皮都没抬,慢悠悠放下茶杯,发出“嗒”的一声轻响,稳得像座山。
“老周,坐。”陈成指了指对面那张空着的硬木椅子,语气平淡得仿佛在招呼邻居来唠嗑,“火气太大,伤肝。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消消躁气。”
“老子肝好得很!”周正刚嘴上吼着,身体却很诚实地一屁股砸在那张椅子上,椅子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一把抓过陈成推过来的另一杯茶,看也不看,咕咚灌了一大口,烫得他龇牙咧嘴,更添了几分暴躁,“嘶…少来这套!找我什么事?是不是要老子去查是谁在背后捣鬼泼脏水?你给个方向,老子现在就带人去踹门!”
旁边的诸成看得眼角直抽抽,心里直呼“火药桶真他妈名不虚传”。
陈成没接话茬,反而闲适地靠向椅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他目光转向自己那台专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屏幕上,那张“匿名”送来的、足以引爆整个省委大院的汇款截图,正散发着幽蓝色的光。
“老周,”陈成的声音不高,带着点玩味的笑意,像在聊一件趣闻,“你眼神毒,经验丰富,帮我瞧瞧这个。”他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那张高清的截图占据了整个屏幕。“林之栋,一百五十万美金,境外离岸基金,咨询服务费…啧,好大一块肥肉。”
周正刚“腾”地一下又站了起来,巨大的身躯在桌面投下一片阴影。他俯身凑近屏幕,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截图上的每一个字符,尤其是收款人姓名那刺眼的“林之栋”三个大字。几秒钟后,他猛地抬头,眼睛里爆发出饿狼看到鲜肉般的绿光,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操!铁证如山啊!这老王八蛋!藏得够深!敢收黑钱?!狗屁的咨询服务费!陈成!这玩意儿哪来的?可靠吗?老子现在就拿这个去常委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他脸上!看他那张‘清正廉明’的老脸往哪搁!老子让他‘彻查’!查他自己吧!”他激动地挥舞着拳头,唾沫又开始横飞,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办公室直捣黄龙。
“来源嘛,匿名人士‘热心’提供。”陈成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热气,隔着氤氲的水汽,看着周正刚那张兴奋得发红的脸,冷不丁地抛出一句,“老周啊,你看这汇款时间戳,2025年9月10日,下午3点47分19秒,格林尼治标准时加八区,精确到秒。啧,林省长的手表,怕不是刚校过原子钟?分秒不差。”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评价今天的天气不错。
周正刚挥舞的拳头僵在了半空,脸上那副“抓到惊天大案”的亢奋表情瞬间凝固。他像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兴奋的潮红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的茫然,继而瞳孔骤然收缩!
“啥?手表?”他下意识地反问,目光再次死死钉回屏幕右下角那个精确到秒的时间戳——2025-09-10 15:47:19 GMT 8。几秒钟的死寂。
陈成没再说话,只是拿起桌角最上面那封举报信,两根手指捻着信的边缘,递到周正刚眼皮底下。信纸崭新、挺括,边缘锋利得能划破手指,浓烈的印刷油墨气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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