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维民”三个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成心头。空气瞬间凝固,办公室里只剩下窗户外城市运转的微弱噪音,还有两人几乎同步的心跳声——砰砰,砰砰,像战鼓在胸腔里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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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城市的霓虹似乎都暗了几分。钱维民!常务副省长!这可是在省里跺跺脚,滨江都要震三震的真正大佬!刘张那点能量,在他面前连盘开胃小菜都算不上。那份需要“特殊级别”签字的合同,原来通向的是这座令人窒息的权力高峰!
“消息确定?”陈成的嗓音有些发干,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寒铁,死死盯住组成。
“老严亲口传的,张建国熬不住,心理防线崩了,在巨大的压力下,嘴里反复念叨的就是这个名字!虽然还没拿到铁证,但这绝不是空穴来风!”诸成脸上完全没了往日的痞气,只有一种猎人终于嗅到真正巨兽踪迹的凝重与兴奋,“老陈,咱们这风筝线,放出去钓虾米,结果他妈钓上来一头大白鲨啊!这分量,够不够劲儿?”
陈成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大脑飞速运转。匿名短信的警告——“鲲鹏欲动,困盆难安。目标或许不在本市”——瞬间有了最残酷的注解!这条巨鲲的巢穴,根本不在滨江,而是在省城青州!在省委省府那深不可测的权力核心!它觉得滨江这个“盆”容不下它躁动的野心了?还是嗅到了真正的危险,准备掀桌?
“难怪……注销开曼账户只是断尾求生,真正的火力,是要封堵住所有可能通向青州的路!”陈成的声音低沉,“钱维民是常务,分管领域囊括了财政、国资、重大项目建设……那个水上酒廊项目,从土地审批到后续所谓的‘国际合作’,一路绿灯,现在看来,仅仅是滨江这两个小鬼,怎么可能推得动?背后必然有更粗壮的手指在翻云覆雨!那份合同,就是通往那根手指的铁证!”
“所以,咱们那位‘鲲’老兄,现在最想干的,绝对不仅仅是捂盖子,而是要彻底把盖子焊死!把所有通往他的线索,彻底熔断!”诸成接过话头,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销毁证据,掐灭人证,甚至……让知道内情的人永远闭嘴!滨江这边,刘张倒了,但那个关键合同的原件呢?张建国虽然交代了名字,但具体的交易细节、物证呢?这些肯定都是钱维民必须抹掉的痕!”诸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寒意森森。
就在这时,陈成办公桌上的保密内线电话,突然铃声大作!急促得如同警报!
陈成和诸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个点,这个铃声……
陈成深吸一口气,拿起话筒:“喂,我是陈成。”
电话那头传来省纪委副书记严明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但那份凝重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陈成,钱维民这个名字,你们知道了?”
“刚收到消息。”
“好!听着,动作要快!张建国在审讯室里突然情绪失控,大喊有人要杀他灭口!”严明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他的态度变得极其反复,前一刻刚吐露点东西,后一刻就惊恐万分地推翻,甚至要用头撞审讯椅!审讯被迫中断!我们怀疑,就在我们内部通报初步进展的极短时间内,消息走漏了!有人在给他施加难以想象的压力!更糟的是……”
严明顿了顿,语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看守所那边传来消息,刘副书记……死了!”
“什么?!”陈成握着话筒的手指猛地一紧,骨节发白,“怎么死的?!”
“初步勘察,心肌梗死。但……太巧了!就在张建国交代名字后不到三个小时!”严明的愤怒几乎要冲破话筒,“表面毫无外伤,看守流程也符合规定,监控显示没有任何异常。但老陈,你我都是搞这行的,这他妈叫‘巧合’?这他妈就是**裸的警告加灭口!用一条命告诉我们——到此为止!再深挖,下一个会轮到谁?!”
“砰!”是诸成猛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桌上的笔筒猛地一跳。“操!下手真他妈的狠!杀人不见血啊!这是给老子玩釜底抽薪加杀鸡儆猴!”
陈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刘副书记的死,如同一盆冰水混合物,当头浇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断尾求生,这是直接用一条人命,筑起一道血淋淋的防线!警告所有试图窥探真相的人——越界者死!张建国在审讯室的崩溃,恐怕也正是收到了某种“暗示”或“威胁”!钱维民这条“巨鲲”,不仅爪牙锋利,其掌控的力量和冷酷的手段,远超他们的预估!
“严书记,我们明白了!”陈成的语气异常冰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压力越大,阴影越深,说明我们捅到了真正的要害!刘张就是炮灰,就是祭品!他们死了,但线索绝不能断!张建国现在是唯一的活口,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他的安全!另外,那份合同,必须拿到原件!滨江这边,我们立刻动用所有力量,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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