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中转站内,诸成和铁头凭借地形死守,账本铁盒成了所有人眼红的活靶子;
“云深处”温泉山庄,“钢琴师”赵立春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背对陈成的身影在暴雨窗前凝固成一座冰雕;
省纪委地下指挥中心,红色信号灯在暴雨中艰难移动,老书记王援朝猛地一拍桌子:“给老子接军区值班室!就说有歹徒持械冲击国家机密押运车队!”
七座商务车撞进废弃仓库的瞬间,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叫,卷起漫天尘灰。
枪声短暂停歇,如同毒蛇吐信前的蓄力。
诸成背靠着一排锈迹斑斑、早已废弃的钢铁货架,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尘土的腥气。冰冷的汗水混合着雨水,顺着额角流下,蛰得眼角生疼。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目光死死盯着仓库那扇被他们撞得扭曲变形、随时可能被再次冲破的破烂铁门。
铁头半跪在几米外一个翻倒的大型木质电缆盘后面,厚重的躯体成了临时掩体。他粗壮的手臂上,一道被流弹划开的血口正往外渗着血,他却像浑然未觉,只用一块从工作服上撕下来的布条胡乱缠紧,动作粗暴得如同在捆扎货物。他身边散落着几个打空的弹匣。
“诸哥,”铁头压低嗓子,声音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喘息和一丝穷途末路的狠戾,“这帮孙子火力太他妈猛了!装备比咱们还专业!外面至少还有七八条枪指着!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仓库外,暴雨声掩盖了大部分动静,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股致命的压力。对方没有立刻强攻,像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或者…在调整部署,准备最后的雷霆一击。那不祥的寂静,比刚才的枪声更让人头皮发麻。空气里弥漫着硝烟、湿漉漉的铁锈味和浓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
诸成的目光掠过身旁保镖们疲惫而紧绷的脸,最后落在被安全带死死固定在座椅中间的那个冰冷铁盒上。那玩意儿此刻安静得像个普通工具箱,但它里面装的东西,是足以让外面那群亡命之徒疯狂、让“云深处”那位大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抹除的催命符!它就是个活靶子!
“顶不住也得顶!”诸成的牙齿缝里挤出寒气,“东西没了,咱哥几个就算今天侥幸活着出去,明天也得被陈成剥皮抽筋点天灯!横竖是个死,不如拉几个垫背的!”他猛地探出头,对着仓库门口模糊晃动的人影方向“砰砰”就是两枪。子弹打在铁门上,火星四溅,引来外面一阵更加密集的压制性扫射,打得货架叮当作响,碎屑乱飞。
“妈的!”诸成缩回头,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角余光扫过仓库深处。几束微弱的天光从破碎的高处窗玻璃透进来,照亮了角落里一堆蒙着厚厚灰尘的杂物。
“铁头!看见那边角落没?”诸成指着那堆杂物,“好像有油桶布?还有破麻袋?想不想给外面的‘贵客’加点猛料,开个篝火晚会?”
铁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布满血丝的牛眼瞬间亮了,咧开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嘿!诸哥,论使坏,还得是你啊!”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表情如同饥饿的猛兽看到了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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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处”,“竹韵轩”包间。
暴雨疯狂地冲刷着巨大的落地窗,蜿蜒的水痕扭曲了窗外的庭院景致,如同赵立春此刻内心翻滚的怒涛。外面雷声滚滚,仿佛天公在为这场无声的厮杀擂鼓助威。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儒雅温润如同被暴雨冲刷干净的画皮,彻底剥落。冰冷的底色显露出来,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洞悉人心的眼睛,此刻锐利如手术刀,直刺陈成。
“小陈,”赵立春的声音低沉得像在碾压砂砾,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看来,我们之间…连最后一点体面,也不必维持了。”他踱步回到茶海边,修长的手指却不再去碰那些精致的茶具,而是猛地抓起刚才泡茶用的铜壶。壶内的沸水早已降温,但沉重的铜壶被他单手拎起,青筋在手背上微微凸起,如同蛰伏的毒蛇。“喝茶讲究心静。心不静,再好的茶,也是糟蹋。”
他手腕微微一抖,铜壶里温凉的茶水“哗啦”一声被他倾倒在巨大的红木茶海上。水流肆意流淌,漫过茶宠,浸湿了昂贵的紫砂壶和品茗杯,如同宣告某种关系的彻底破裂。茶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污渍。
“你选了条更难走的路。”赵立春盯着陈成的眼睛,语气森寒,“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锋芒太露,容易折。”他晃了晃手中倒空的铜壶,金属的冷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你觉得,光凭你藏在桌子下面摸着的那把小手枪,还有你那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兄弟,带着个未必能烧死人的破账本…就能掀翻这张桌子?”
陈成放在桌下的左手,指尖依旧稳稳地贴着九二式冰冷的握把,感受着那坚硬轮廓带来的力量。赵立春的每一个字都在施压,都在瓦解他的心理防线。但越是如此,陈成嘴角那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反而越发明朗。他从赵立春这反常的暴怒和**裸的威胁中,嗅到了一丝色厉内荏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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