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945：从狼牙到黎明 第76章 援军终至 （惨胜的代价）

后半夜的鹰嘴岩，在虚假的“胜利”后，陷入了死寂与寒冷交织的煎熬。日军被林锋的“疑兵之计”暂时逼退，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山下篝火并未远去，反而如同蛰伏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士兵们蜷缩在冰冷的掩体里，裹着能找到的一切破布烂絮，身体因寒冷和失血而无法抑制地颤抖。伤员的呻吟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和痛苦。李石头在苏婉不间断的物理压迫下（用撕下的布条死死勒住大腿根部），勉强吊着一口气，但失血过多让他脸色灰败，体温低得吓人。王铁头胸口的伤势似乎引发了内出血，呼吸越来越微弱。孙大炮肋下的刀伤开始红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猴子因失血和寒冷，意识都有些模糊。阵地上弥漫着绝望的气息，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林锋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左臂的伤口早已麻木，但持续的失血和剧痛带来的消耗，让他感觉身体像被掏空，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视野边缘开始出现模糊的黑斑，耳鸣声挥之不去。他强行集中精神，清点着最后的家底：能战斗的士兵，算上轻伤的，勉强凑够二十人；步枪子弹平均每人不到十发；机枪子弹彻底打光，成了烧火棍；手榴弹、炸药包一颗不剩；连赵小栓翻遍战场找到的几枚香瓜手雷，也在后半夜几次小规模袭扰中用掉了。

“连长…天快亮了…”赵小栓的声音带着哭腔，蜷缩在林锋脚边，嘴唇冻得发紫，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看向山下，眼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当第一缕曙光撕破黑暗，就是日军发动最后、也是最致命攻击的时刻。他们，还能拿什么去挡？

林锋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捏了捏赵小栓的肩膀。他抬起头，望向东方天际那抹越来越清晰的鱼肚白。黎明，本该象征希望，此刻却如同催命的符咒。

山下，日军阵地上响起了低沉而肃杀的号角声！紧接着，是更加狂热、更加整齐划一的“板载”冲锋声！如同地狱之门洞开，无数的黄色身影，在晨曦微光中，如同决堤的黄色洪流，向着鹰嘴岩主阵地，发起了最后的、孤注一掷的总攻！这一次，没有试探，没有佯攻，只有碾压一切的决绝！

“准备战斗！”林锋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平静。他挣扎着站起身，抓起身边最后一支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阵地上还能动的士兵，也默默地站了起来，握紧了手中冰冷的武器，眼神空洞而麻木，只剩下最后一丝本能的凶悍。

没有火力压制，没有炮火支援。当日军冲到足够近的距离时，“狼牙”连残存的士兵才爆发出最后的怒吼，将仅存的子弹泼洒出去！子弹打在冲锋的日军身上，溅起点点血花，却无法阻挡那汹涌的浪潮！

轰！轰！

日军的掷弹筒和迫击炮再次发威，炮弹精准地落在阵地上仅存的几个火力点上！火光和硝烟中，又有几名士兵的身影消失！

“上刺刀！”孙大炮看着如同潮水般涌上阵地的日军，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他丢掉了打空子弹的步枪，拔出背后的大刀片（这是他坚持携带的旧武器），第一个跃出了掩体！

最后的白刃战！在鹰嘴岩的破晓时分，再次上演！这一次，比之前更加惨烈，更加绝望！

林锋的左臂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每一次挥动步枪格挡都牵动着全身的剧痛。他放弃了现代格斗技巧，只能用最基础的战场拼刺本能，与蜂拥而上的日军士兵搏杀！合金军刺早已被他收起，此刻，他只是一个濒死的战士！

噗嗤！一名日军的刺刀捅进了他的左肋！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他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步枪刺刀狠狠扎进对方的小腹！两人同时倒地！林锋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另一名日军士兵狠狠一脚踹在胸口！他喷出一口鲜血，滚倒在地！

“连长！”赵小栓看到林锋倒下，眼睛瞬间红了！他忘记了恐惧，如同疯魔般挺着刺刀冲向那个踹倒林锋的日军！但他瘦弱的身躯如何是凶悍日军的对手？对方轻易格开他的刺刀，狞笑着反手一刀刺来！

千钧一发！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那名日军士兵的钢盔上爆开一朵血花！尸体颓然倒地！

猴子！是猴子！他不知何时爬到了附近一处高点的碎石堆后，用尽最后的力气，打出了97式狙击枪里最后一颗子弹！救下了赵小栓！但开枪暴露了他的位置！几发子弹瞬间射来！猴子闷哼一声，肩头爆开血花，手中的狙击枪滑落，身体软软倒下。

阵地上，最后的抵抗正在被迅速瓦解。孙大炮挥舞着大刀，砍翻了两名日军，却被第三名日军从背后刺中，大刀脱手，魁梧的身躯晃了晃，重重栽倒在地！赵小栓被几个日军围住，刺刀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痕，眼看就要被乱刀分尸！

林锋躺在地上，肋下的伤口剧痛难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他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兄弟，看着日军狰狞的面孔，看着东方天际那轮即将喷薄而出的红日…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愤几乎将他吞噬。他摸向小腿，握住了冰冷的合金军刺…这将是最后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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