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归来，四合院无活口 第93章 一人成军

“而是你们龙组，需要我。”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像一根无形的、淬着万载寒冰的针，悄无声息地，刺破了陈老那古井无波的心境。

他那双看透了半个世纪风云变幻的浑浊老眼，在这一刻，终于无法抑制地，剧烈收缩！

需要？

自龙组成立以来，这个词，从未出现在他们的字典里。

他们是国家的利刃，是暗夜的守护者，是所有超凡力量的管理者与仲裁者。

他们只会对那些误入歧途的能力者说“你需要被管制”，只会对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说“你需要被清除”，只会对那些天赋异禀的“好苗子”说“国家需要你”。

可眼前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女，这个在他档案里被批注为“早夭之命”的病秧子，却用一种理所当然的、仿佛在陈述某种宇宙真理的口吻，告诉他——你们，需要我。

这已经不是狂妄，这是一种彻底的、颠覆性的认知宣告。

“丫头，口气，未免太大了。”

陈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第一次，沉了下来。

他身上那股与世无争的宁静气息，在瞬间被一种如山岳般沉凝的威压所取代。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变成了粘稠的汞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那只刚刚展示过“控水”神技的右手，缓缓抬起，一股无形的、磅礴的“气”，开始在他掌心汇聚。

那不是杀气，而是一种纯粹的、绝对的力量展示。

他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明白，“地”级高阶，这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寻常“玄”级高手肝胆俱裂的威压，何雨水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她只是慵懒地靠在炕头，用那只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身下的土炕，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于悲悯的弧度。

“老先生，你的力量，很有趣。”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审判意味，“它源于自身，通过精神力撬动外界的能量，遵循着这个世界最基础的物理法则。很精妙，也很……原始。”

“就像一群聪明的猴子，学会了用石头砸开坚果。而我……”

她顿了顿，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终于缓缓抬起，第一次，正视着陈老。

“我，是那个制定‘坚果必须被石头砸开’这条规则的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陈老掌心那股足以摧毁这间小屋的磅礴气劲，瞬间烟消云散，不是被击溃，而是……凭空消失了。

仿佛构成那股力量的所有能量粒子，在这一刹那，被从时空连续体中，彻底抹除。

紧接着，陈老那张万年不变的石佛脸上，终于，第一次，浮现出了真真切切的、名为“骇然”的情绪。

因为他看到，在他面前，那个原本孤身一人的少女，身边，无声无息地，出现了第二个她。

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模一样的清冷神情，一模一样那件单薄的粗布衣裳。

然后，是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这间本就狭小的屋子里，一个又一个的“何雨水”，如同镜花水月般，不断地凭空浮现。她们有的坐在炕沿，有的站立在地，有的甚至……悬浮在半空。

十个，五十个，一百个……

转瞬之间，整个屋子，从地面到天花板，都被密密麻麻的“何雨水”所填满。

每一个“何雨水”的眼神，都清冷、漠然，且带着独立的意志，从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静静地注视着被围在最中央的陈老。

分身术？

不！

陈老的心，在疯狂地呐喊！

龙组里，不是没有擅长制造幻象或分身的“玄”级高手。

但那些，都是虚假的能量投影，在他的“气”场感知下，有如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戳就破！

可眼前的这些……每一个，都是真实的！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个“何雨水”身上，都有着独立的心跳，独立的呼吸，独立的、虽然微弱但却真实不虚的生命气息！

这不是分身，这是……创世！

是从虚无之中，凭空创造出成百上千个拥有独立生命的“自己”！

这种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能力”的范畴，这是神话传说中，那些至高神明才拥有的权柄！

就在陈老的世界观即将彻底崩塌之际，那个最初的、坐在炕沿上的“何雨水”，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如同梦境破碎的信号。

满屋子的“何雨水”，连同她们带来的那种令人窒息的、无所不在的压迫感，在同一时刻，如青烟般，袅袅散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子里，又恢复了空旷与昏暗。

仿佛刚刚那足以让神佛都为之战栗的恐怖一幕，从未发生过。

“我的力量，不是用来表演的，老先生。”何雨水的声音，从那个唯一的、真实的身体里传来，带着一丝淡淡的、仿佛刚刚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后的倦意，“它是用来审判的。但为了让你理解我们之间的差距，我可以破例一次。”

陈老僵在原地，他那只抬起的手，还保持着凝聚力量的姿势，可手心里，却已是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被冷汗浸透的湿滑。

他活了七十多年，见过日军的炮火，见过开国时的金戈铁马，见过龙组档案里记载的种种匪夷所思。

他曾以为，自己这颗心，早已坚如磐石，再不会为任何事而动摇。

可今天，就在这间破败的小屋里，他那颗古井不波的心，被彻底击碎了。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放下了那只僵硬的手臂。

他看着眼前这个重新恢复了慵懒姿态的少女，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所有的威严、审视、考量，都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最原始的、面对未知与伟大的……敬畏。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烈火灼烧过，许久，才用一种近乎于梦呓的、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的声音，问出了那个盘踞在他灵魂深处的问题。

“你……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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