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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盘悬空，十四枚乌黑浑浊、气息驳杂的废丹静置其上。
殿外的仙光似乎都凝滯了一瞬。
三霄齐齐蹙眉，美眸于丹药与玄都脸上流转。
云霄秀眉微蹙，面露狐疑之色。
她心思縝密，瞬间闪过诸多念头。
这所谓的首徒师兄是当真不通世故，还是別有深意？
赠废丹？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琼霄脸上笑容瞬间僵住。
她性子爽利，喜好新奇事物。
方才被丹香吸引是真，此刻看清这丹药的真面目，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她撇撇嘴，直言道：“玄都师兄，这……这丹色玄沉，气机驳杂，与破障丹的破障叩关之象相去甚远啊。”
她没说废丹二字，已是顾及玄都顏面。
碧霄的反应则最为直接。
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指著玉盘，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师兄！这……这黑乎乎的东西，真的是丹药？”
“闻著……闻著还有点怪！”
下意识间，碧霄捂了捂鼻子，小脸上写满了嫌弃和难以置信。
让她品鑑这个？
確定不是要毒害同门？
面对三霄各异的神情，玄都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但脸上惭愧之色反而更浓。
他长嘆一声，继续道：“师妹们慧眼如炬，所言极是。”
“此丹確为贫道控火不当，火毒侵染，灵韵失衡所致，谓之废丹亦不为过。”
“但丹道玄奥，岂能仅以成败论之？”
玄都指向那堆废丹，声音带著一丝蛊惑：“此物虽废，却凝聚了太清峰顶受老师琼浆滋养的仙草精华。”
“其药性虽乱，其根基犹在！”
“於寻常修士，或为毒药，但於三位师妹这般根基深厚、道法通玄者而言，岂不是试炼大道的磨刀石？”
“破去道心魔障见大道之真实，观丹药由盛转衰之跡，砥礪法力之精纯，岂不美哉？”
这番强词夺理、却又隱隱牵涉大道至理的歪理邪说，听得三霄目瞪口呆！
尤其是碧霄！
被玄都的说辞一激，加上玄都首徒身份带来的无形压力后。
碧霄那小脸涨得微红，脱口而出：“淬炼？破障？”
“师兄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她看向那堆废丹的眼神，竟少了几分嫌弃，多了几分跃跃欲试的探究。
“碧霄！”
云霄低喝一声，想要阻止。
这废丹气息混乱狂暴，贸然接触，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然而，玄都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岂容机会溜走？
当机立断，手掌虚引，那盛著十四枚废丹的玉盘便如被无形之手托著。
直接稳稳地、不容拒绝地送到了碧霄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闻到那股焦糊味。
“碧霄师妹道心通明，慧根独具！”
玄都赶忙开口，浑然不等碧霄拒绝。
“此丹便赠与师妹，权当一份独特的问道之礼，望师妹能从中有所悟。”
“他日师妹丹道大成，莫忘今日贫道拋砖引玉之功！”
话说到这份上，云霄和琼霄再想阻拦，也显得不合时宜了。
纵是歪理邪说，但於玄都口中说出。
似乎……
也不是那么邪乎了。
碧霄看著近在咫尺的玉盘和玄都殷切的目光，一时可谓有些骑虎难下。
她咬了咬下唇，心中暗道：罢了罢了，先拿回去再说。
她硬著头皮，指尖灵光一闪，將那盘废丹收入了自己的储物法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