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后周遗孤，开局撕诏书 第69章

夏季水草丰茂，鱼虾丰饶；冬季草木凋零，宛如北国荒原。

自大宋立国以来，这里便是汴梁百姓春日踏青的好去处。

宋神宗时期，此地被改为朝廷养马场。

大宋御马监天驷监设于此地，常年蓄养战马两三万匹，并有五千禁军驻守。

然而金军南下时，驻守禁军弃岗而逃，牟驼岗及两万余匹战马尽数落入金军之手。

原本历史上，完颜宗望率东路军驻扎牟驼岗，步步紧逼围攻汴梁。

但如今因柴皓的牵制，完颜宗望急于攻破汴梁，未在牟驼岗驻军，仅在距汴梁五至十里处扎营。

这给了柴皓可乘之机！

他率领万余铁骑，汇合两万梁山兵马为先锋，绕过金军大营，突袭其后方十里的牟驼岗。

留守的数千仆从军无力抵抗，仓皇败退。

牟驼岗及两万余匹战马就此落入柴皓之手。

待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得知消息时，柴皓已在牟驼岗站稳脚跟。

“这柴南蛮当真狡诈！

不在汴梁城下扎营，偏要绕到我军背后！

区区孤军，难道不怕被我军合围歼灭？”

完颜宗望面色阴沉，为再次被柴皓算计而恼怒。

“此计虽险，却着实高明！

如今我军腹背受敌，前有汴梁宋军，后有柴皓兵马！”

完颜宗翰眉头紧锁，同样愤懑不已。

若金军攻汴梁，柴皓可能背后突袭；若全力围剿柴皓，汴梁守军亦可能趁机出击。

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局面。

“腹背受敌？

我看未必！

斥候传来消息，宋国皇帝将西军杨可世和南路张叔夜两支援军都调入了城中。

唯独柴皓率领的河北十万义军被拒之门外。

柴皓只得占据牟驼岗作为据点。

这些河北义军因缺少朝廷任命的北路勤王军都总管宗泽统领，未被汴梁朝廷承认。

不仅无法入城，连粮草供给都被断绝！

更因随柴皓前来，竟被污蔑为流寇！

完颜宗望讥讽道：宋国皇帝这般行事，当真可笑！

不过倒是帮了我大金大忙。

那十万河北义军，有的哗变散去，有的投奔了柴皓的幽州军。

如今柴皓与其部众，都与宋国朝廷结下仇怨。

即便他想救援汴梁，麾下将士也未必愿意！

完颜宗翰闻言笑道：正是天助我军！

柴皓若驻守城下，我军还需顾忌。

如今他在牟驼岗，反倒无碍。

可分兵四万攻打汴梁，留七万铁骑防备柴皓偷袭。

以宋廷的软弱，四万大军足矣破城！

两位元帅相视大笑，随即调整部署。

金军不再急于攻城，而是拆毁城外民宅，赶制攻城器械。

他们将民居点燃，借着西北风将毒烟吹向城头。

烟中混入艾草、狼毒等毒草，守军被熏得涕泪横流，甚至短暂失明。

毒烟弥漫整座城池，连皇宫都未能幸免。

守军战力折损过半。

持续熏烧一整天后，傍晚时分，金军正式发起进攻。

汴梁守军很快溃不成军！

尽管杨可世率领的五千西军先锋与张叔夜的两万勤王军已登城协防，战局仅略有缓和。

被毒烟侵袭又遭金军猛攻的汴梁禁军，已然丧失战力！

咳咳！陛下，金军攻势凶猛且施放毒烟，将士们难以支撑！

恳请陛下亲率皇城司御林军增援，并亲临城头稳定军心，否则金军即将破城！

满脸烟尘的李纲闯入宫门，涕泪交加地向新帝赵桓 。此刻他面色黝黑，胜过李逵。

不可！

朕乃万乘之尊，岂可轻动！

朕坐镇皇宫方能彰显镇定，让百姓安心！

赵桓的头摇得似拨浪鼓，听闻要亲临城头便心生畏惧。

若陛下不派御林军增援，城破之日金军首要劫掠的必是皇宫！

李纲急怒交加，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柴皓何在！他的幽州铁骑不是能破金军吗！

城外不是还有十万河北勤王义军吗！

赵桓胆怯后退，躲避着李纲伸来的手。

李纲闻言愈发焦躁：陛下忘了？

您下旨严禁外军入城！

幽州王因此率军移驻牟驼岗！

至于河北勤王军，因吴敏、唐恪、耿南仲等人克扣粮饷，辱其为流寇，半数已哗变返冀。

余部投奔幽州王，如今对朝廷心怀怨恨，不愿救援汴梁！

情急之下，李纲言辞激烈。若非面对的是当朝天子，他恨不得将这昏君痛斥得体无完肤！

自古哪有这般昏君奸臣？国难当头不思退敌，反倒排除异己。为省粮饷竟将勤王义军斥为流寇，致其寒心离散！

龙椅上的赵桓被喷得满脸唾星，既恼又悔。此刻他与心腹吴敏等人，当真是作茧自缚......

大宋皇宫内，宋钦宗赵桓正被神色慌张的李纲一把扯住衣袖往外拖拽。

李纲素来刚正不阿，此刻形势危急，哪还顾得上什么君臣之礼。

汴梁城若破，大宋江山危矣！

城中百万百姓必将惨遭金兵铁骑践踏！

赵桓虽心中不悦，但因守城还需仰仗李纲，只得强忍怒火，一边后退一边安抚。

此时政事堂的吴敏等人闻讯赶来。

见李纲竟敢拉扯天子衣袖，立即跪地表忠心，厉声呵斥：李纲！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冒犯圣驾，莫非想 不成！

还不速速放开陛下！

李纲冷笑一声：微臣不仅要请陛下亲临城头督战，还要请诸位大人带着家丁上城协防！

吴敏、唐恪等人闻言色变，这些贪生怕死之徒哪敢直面金兵？

虽不敢上阵，呵斥起李纲却底气十足：李纲！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陛下与吾等乃国之栋梁，你竟想让我们亲赴险境，莫非想借金人之手谋害圣上？

我看这李纲前日私自与反贼柴皓会面，定是暗中勾结！

如今想害死我们，好让那反贼坐收渔利！

这番颠倒黑白的指责让李纲怒极反笑。

他心知肚明，这些大臣不过是为逃避守城找借口罢了。

贪生怕死之辈，反倒说得冠冕堂皇！

更可恨的是，值此危难之际，他们仍对曾解救汴梁的柴皓恶语相向。

那副丑恶嘴脸，令李纲恨不得拔剑斩之。

真是一群误国殃民的废物！

原以为新君即位能有所改观，谁知这赵桓比起其父赵佶也好不到哪去。

而吴敏等新贵较之蔡京、王黼等奸相更是等而下之！

至少蔡京尚有几分才干。

可眼前这群人除了贪赃枉法、党同伐异，可曾做过半件利国利民之事？

这帮人为了省钱，竟把十万河北义军逼得溃散！

那些河北义军虽说是乌合之众，可好歹满腔热血，若能助汴梁守城，必能大大增强防御。

然而吴敏这帮酒囊饭袋鼠目寸光，吝啬成性，连十万人的粮草都不愿调拨！

他们省下的钱粮，哪是替朝廷省？分明是暗中倒手，全塞进了自己腰包！

十万人的粮草听着不少，可汴梁是什么地方？

大宋都城！

城中百姓上百万，官员、勋贵及其家眷仆役近十万，还有号称二十万的汴梁禁军！

如此庞大的人口，官仓民仓常年吞吐海量粮食，光是汴梁几大官仓，就存着够百万人吃一年的粮草！

即便如此，吴敏这帮蠹虫仍不肯拨出十万人一个月的粮草给河北义军！

这般货色，除了贪财自肥，还能有什么出息？

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纲毫不客气，冷笑道：“随你们这些奸相蠹虫如何编排，我李纲问心无愧！

可别忘了，若金军攻破汴梁，首当其冲的不止陛下皇宫，还有你们这些蠹虫的府邸！

到那时，你们贪墨的金银财货，全得给金人做嫁衣！”

这话倒点醒了这帮守财奴，吴敏脸色大变：“那你还不快派人出城向柴皓求救！

他麾下幽州铁骑不是能抗衡金军吗！”

见吴敏这副厚颜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嘴脸，李纲气得发笑。

“你们小肚鸡肠，猜忌幽州王大义，逼得他退兵二十里自证清白！

可幽州将士早被你们得罪光了！

你们视他们如贼寇，如今还想求幽州王救汴梁？即便他答应，将士们岂会答应！

我还有何脸面去求援！

更何况，河北勤王军也被你们逼得散的散、反的反，不少投了幽州王，视朝廷如仇敌！

他们没帮着金军收拾你们这些祸国蠹虫已是万幸，还想让人拼命救你们？

简直荒唐至极！”

李纲怒火中烧，对着吴敏等人大发雷霆，毫不客气地将他们骂得抬不起头。这些平日里位高权重的大臣们，此刻脸色铁青，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